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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庄余有些丧气,又想到大家伙同样是拼命,凭什么那些关东人就能拿军饷,原本不屑一顾的六石粮食,也让他眼红起来。
庄余喃喃自语抱怨一番,随后转过身子,往城墙外吐上一口痰:
“呸!有钱了不起啊?”
高耸的城墙外,这时候居然冒出一个脑袋,与庄余四目相对。
还不等庄余有所反应,薛虎儿挥起钢刀就把他砍翻在地。
这人自言自语的抱怨声还真的是大,连薛虎儿在攀爬长梯的过程中都能听清。
薛虎儿跃上城墙,对着庄余的尸首丢下一句:
“有钱真的了不起。”
便举刀与被惊动的守军战作一团,薛虎儿身后,包括妹婿张末,老友刘延寿在内,一众人顺着简易长梯攀爬上来。
潼关地处山塬,正儿八经的云梯是上不来的,包括白天州郡兵蚁附攻城,用的也是这种简易长梯。
他们就是趁着夜色,在潼关守军丧失警惕的时候,扛着长梯抹黑来到的城墙下攀援。
今夜袭城,出动的不只是薛虎儿他们这群段韶部众,京畿兵各部都有参与,城墙各处都有东魏士卒攀爬厮杀。
守军的示警尖叫划破长夜,薛虎儿一把钢刀砍得都要卷刃了,总算与同袍守住了这处登城点。
将军段韶已经在攀援,而不远处,一个薛虎儿多次见过的身影早已经跃上了城头。
斛律光才不会耐心等待段韶爬上来,他领着部众直奔梯道处杀去。
而高季式更在他之前就已经与梯道处的守军厮杀起来。
三人的选择也正如高澄之前的猜测,段韶听了高澄的话,等部众在城墙上站稳脚跟才攀爬登城。
斛律光也听了高澄的叮嘱,但又渴望立功,于是自己与部众们一起登城。
而高季式压根就没把安危往心里放,上阵前喝了一坛酒,这莽汉子玩起了先登。
斛律光与他汇合的时候,高季式身上已经多处受了创伤。
两人率领登上城墙的部众与守军厮杀,守军逐渐不支。
本来这群潼关戍卒就不是精锐之士,有经过白天的攻防消耗,哪是休养了一整天的京畿军将士对手。
等段韶也赶了过来与斛律光、高季式汇合后,三人并肩作战,一路从城墙上沿着梯道处杀了下来。
当三人部众能够展开的时候,潼关守军也终于开始溃散。
三人没有追击,而是一同去夺取城门控制权。
而潼关外,高澄焦急不已。
潼关响彻厮杀声后,他一颗心就没放下来过。
州郡兵还在休整,慕容绍宗、独孤永业麾下京畿兵与可朱浑元、侯渊的部曲已经点起了火把,等待潼关大门被拉起。
眼看斛律光等三人在城头站稳脚跟,这些军中大将其实明白这份破城之功已经被他们得了,唯一的疑问是被谁拿到手里。
们心自问,这样的机会给自己,也能把握住。
但纵使不甘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三个毛头小子跟高澄的关系又有谁不清楚。
侯渊心底暗道:
当时听说侯以下,封县侯,就应该知道这份功劳是专为这三人设下的。
转念一想,却也释然了,高澄最亲近的三个人也要亲身犯险,才能博取爵位,还有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