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一丝犹豫,转头就把他们绑来。
落到高敖曹身上,才会据理力争,为那位三哥求情。
高澄在高季式等人的护卫下,亲自下场穿梭于盐兵各行列之中。
由于与张亮早有沟通,这次召集全军,没有盐兵携带兵械,高澄到达之前,张亮还特意让一众人等相互检查,防的就是有人怀揣短刃。
有什么样的主君,就有什么样的臣属,高澄一众心腹受他影响,安全意识没得说。
高澄让众人就地而坐,自己不厌其烦地穿梭于其中,与将士们拉家常。
一直到傍晚,高澄还留在军中与盐兵们共食,把同甘苦的姿态做足了才回信都。
高澄没有径直回府,而是先去拜访舅父娄昭。
“阿惠在外奔波辛苦,回了信都怎不急着去见娇妻美妾,反而来看我这老叟。”
出门迎接的娄昭朗声笑道。
“公事为重,舅父莫要戏弄甥儿,况且舅父正当壮年,又怎可以老叟自居。”
高澄摇头无奈道。
娄昭知道了高澄是有公事来寻,当即将他引入府中,舅甥两人在厢房中对坐,娄昭说道:
“阿惠有何事,但说无妨。”
高澄目视随行的高季式,高季式立马往屋外值守,防止有人偷听。
确认不会被人听去墙角,高澄也不藏着掩着,直抒胸臆道:
“澄招募两万盐工为军,与父王说是看护盐场,实则另有大用。”
娄昭闻言脸色大变,劝阻道:
“阿惠,姐夫信爱于你,你万万不得被权欲所惑,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祸事,我听闻姐夫堕马以后,患了头疾,时常发作,阿惠再且忍耐一些时日。”
高澄闻言,哑然失笑。
也难怪娄昭要乱想,如今关东牢牢控制在高氏手中,高澄突然神秘地告诉他的,自己手头两万盐兵将有大用,娄昭自然以为是高澄耐不住寂寞要与高欢相争。
“舅父多虑了,当日在晋阳,澄归权于父王,如今又怎会忤逆不孝。正如舅父所言,父王体态欠安,澄所虑者,唯久在洛阳,于晋阳军中素无根基,于是新建两万盐兵,与京畿军合兵五万,再加以父王旧恩,当可稳定局势。”
娄昭听他解释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他们父子争权反目,别的都不算个事。
但他还是疑惑道:
“阿惠与我提起盐兵,所为何意?”
高澄正色回答道:
“我欲练就两万强兵,唯舅父可受此重托。”
当即就与娄昭分析起来。
高澄没办法把这两万人带回洛阳,总不能打着看护盐场的幌子组建起来的盐兵,却常驻洛阳吧。
而他也没打算把盐兵分散在煮盐的幽、沧、瀛、青四州。
既然要选一州集中安置两万盐兵,则非冀州莫属。
首先冀州与沧、瀛、青三州相邻,与幽州相隔不算远,若有暴乱,可随时奔赴。
其次冀州刺史是他亲娘舅娄昭,把这两万人交由娄昭代为掌管,远比旁人放心,毕竟他无法在河北久留,终究是要回洛阳的。
尤其是得知自己出巡的一个多月里,娄昭专心处理政事,并未与高洋、高演有过交集。
这般明理,也是高澄放心将这两万人交托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娄昭久在军旅,自是一员良将,由他代掌,也可主持操训。
当年一众京畿兵,大部分是由慕容绍宗与斛律光练成,他们一个镇颍州,一个镇梁州,鞭长莫及,高澄麾下不缺大将,但多有任职,被安排在河南南部,防备萧梁。
在河北能够信任的将领只有舅父娄昭与姑父定州刺史厍狄干,定州距离沧、青二州较远,而且与高澄的感情也不比得娄昭。
娄昭毕竟与他同镇洛阳五年有余。
当然,高澄只是与娄昭说了冀州的地理位置,以及他对舅父的信任,至于监视等事,那是绝口不提。
娄昭听了高澄一番肺腑之言,也不推辞,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阿惠尽管放心,我会将政务交由幕僚代为处理,专心练兵,不出一年,必为阿惠送上一支精锐士卒。”
高澄摇头道:
“欲得强军,还得战场上见真章,不过,一切就劳烦舅父了。”
说着,他起身向娄昭郑重行了一礼,身为舅父的娄昭坦然受之。
其实对于高澄来说,青州刺史赵彦深、相州刺史杨愔,都可以托付,但两人都是文士,到底是比不得娄昭熟悉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