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差点没关系。
县试当天,戍卒王阿井看着鱼贯入场的各科考生,心中难免焦虑:
‘我家公允真的能从这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吗?’
王公允年纪还小,刚入蒙学不满一年,离参加科考还早得很。
不过对于未来,王公允已经有了打算,他告诉父亲王阿井,决心学习算术,将来报考算术科。
万一不能中举、中进士,将来凭着算术的本事,也能给人做个账房。
正当王阿井在为儿子将来所面临的竞争压力犯愁的时候,一名年轻人已经坐到了他所监管的位子上。
年轻人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显然进门前是经过了一次彻彻底底的搜身,似乎连隐私处也没放过。
‘看来这小子没参加过当年那场考试。’
王阿井心道。
那年轻人见时候还早,周围空荡荡的,抬头就与王阿井搭话,想要凑近乎:
“兄台也是邺县人?敢问姓名,在下李……”
话未说完却被王阿井冷冷打断道:
“考生于考院禁止言语,有再犯,当场取消资格。”
考前无论是军中将官、还是邺县县令,甚至相州刺史杨愔都与他们这群监考士卒强调纪律,有协助舞弊者,追缴过往军饷,不再享受包括免税、发饷等权利,子孙三代不许参考等。
这都是高澄所发布的防止舞弊条例之一。
对于舞弊者处罚更重,不止终身禁考、子孙三代不许参考,更要发配营州,往东北吹风雪。
年轻人被王阿井咽了回去,也不敢再多嘴。
当开考时间一到,刑名科的考院大门合闭,院外有人哭嚎,也不知是错过了开考时间,需要再等三年,还是携带小抄被抓,不止终生禁考,殃及三代,自己本人更要往营州配军。
试卷发下,年轻人才看清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王阿井瞧他这模样,再对比当年张德兴下笔有神,不由暗自摇头。
年轻人思考许久才埋头作答,好不容易答完整张,仓促交卷,最后苦着一张脸被王阿井监送出考场。
“哎!等下。”
王阿井叫住了年轻人。
“还有何事?”
年轻人回过头来,语气很生硬,显然是觉得自己考砸了。
“我是要告诉你,当年大将军在邺城主持考试,我监考的人名叫张德兴,是那一年河北农事科第一,如今在沧州主持盐政。”
年轻人闻言,脸色化阴为晴,他笑道:
“不意兄台与张盐官有这般渊源,若今日能趁着兄台的福运,侥幸过关,改日定要请兄台共饮。”
年轻人高高兴兴的走了,但这场酒王阿井终究还是没能喝上,也许是年轻人考上后就给忘了,也许压根就没考上。
王阿井对此并不清楚,当然,这是后来的事了。
而驻守江陵的陈庆之听闻相邻荆州、东荆州、南荆州三地的科考情况,不由感慨道:
“高澄尽收关东英雄,天下莫能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