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争辩道:
“仆实不知有此言,大将军功勋着于四海,又有何人敢轻视,当是有人构陷崔侍郎。”
说着,眼睛不由瞟向崔暹、李慎,似乎就是在指他们构陷忠良。
崔暹早有预料,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而李慎却不能忍,他要与邢邵辩个究竟。
自己就不明白,邢邵与冯氏通奸,一旦崔甗被治罪入狱,不是能让邢邵大行其便么。
愤恼的李慎与邢邵争辩,却被高澄制止。
高澄只是让邢邵先回大将军府处理事务,又打发崔暹与李慎退下。
三人前脚刚走,高澄立即派了纥奚舍乐与薛虎儿两名库直跟在邢邵后头。
而出府的李慎连忙向小舅子道歉,他认为是自己不听崔暹之言而使崔甗逃过一劫。
崔暹却扼腕叹息道:
“我之所以不许你提起邢子才,并非担心崔甗侥幸脱逃,而是不想让子才被大将军疏远。”
而随后看见尾行邢邵的纥奚舍乐与薛虎儿,也印证了崔暹的判断。
高澄演了这么多年戏,就冲先前邢邵面上流露出的片刻惊慌,以及李慎的反应,谁真,谁假,他一目了然。
邢邵这么说的原因,崔暹有预料,高澄也清楚,无非是当日他明明在场,亲耳听见了崔甗轻辱高澄,却知情不报,有事主不忠之嫌。
哪怕今日不搬出邢邵,高澄自己派人调查,得知其也在场,也不会太过怪罪。
到底只是嫌疑而已,邢邵可以推说只当是戏言,或者时日太久已经忘了,毕竟那时候他还没入高澄幕府。
但如今邢邵谎言欺瞒,也改变了这一事件的性质。
还不需要高澄命听望司深挖,纥奚舍乐与薛虎儿就回报,邢邵有一亲随半道离开,偷摸进了崔甗府上。
高澄得知后,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在下一批外放名单中,添上了邢邵的名字。
原本长史、主薄、司马三名核心幕僚刚刚组建不足半年,高澄并没打算现在又重组,但如今邢邵的行为却让他觉得不能再把这人留在身边。
如崔暹怀揣私心,借机报复,高澄并不恼怒,这年头谁还没有一点私心,只要他不是捏造伪证,冤枉了别人,一切都好说。
但若是存在故意欺瞒,高澄对此绝不姑息,念在多年功劳苦劳,以及事态并不严重,邢邵不会被夺职入狱,但注定将被疏远。
喜爱一个人,他犯点错,只要后果不严重,高澄都可以一笑而过,若厌恶一个,细小的错漏,也能成为发怒的缘由。
邢邵与冯氏偷奸的行为,落在高澄眼里也由一桩笑谈,变成了私通好友妻妾的丑事。
朋友妻,不可欺,与人相交,却在背后与其家卷私通,这让高澄越发觉得邢邵面目可憎。
而邢邵外调,并非如过往核心幕僚一般,担任一州刺史,而是往兖州任职主薄。
由大将军府主薄,转任兖州主薄,高澄的态度显而易见。
当崔季舒与高家女婿刘洪徽交接了兖州工作,才回洛阳,正巧撞上了一件大桉。
尚书左丞宋游道上表弹劾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黄门侍郎崔甗贪污纳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