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
尔朱英娥好奇道。
高澄对此十分自信:
“单论骑射,当世无人能出明月之右。”
尔朱英娥闻言,掩嘴巧笑道:
“夫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孰是孰非,稍后自有分晓。”
高澄说罢,便全神贯注盯着跑出了一段路程的斛律光,心中暗道:
明月呀,大话我已经放出去了,你可不能让我在尔朱英娥面前丢了人呀。
只见斛律光踩着铁蹬,双腿夹紧了马腹,作后仰张弓状。
斛律光瞄了一会儿的准心,大喝一声:“中!”
说罢,利箭脱手,破空疾飞,一声悲鸣响彻天际。
“中了!”
高澄一巴掌拍在尔朱英娥结实紧致的大腿上,大笑道。
大鸟旋转坠落,待得高度矮了,有眼尖之人高声欢呼:
“是凋!斛律都督射落一只大凋!”
斛律光亲自打马将那凋拾回,箭失还插在它的脖颈上,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来到高澄面前,斛律光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大凋,进献道:
“建明元年(530年),末将追随大将军与相王东出,途遇大雁,末将猎之以献大将军,大将军不愿夺光所获,曾言若有一日,得猎大凋,再为赠礼。
“言出九载,今日末将幸不辱命,还请大将军纳之。”
高澄大为感慨,九年前随意的一句话,想不到斛律光记到了今天。
一向爱洁的高澄也顾不得血污,接过大凋,又将它转交给纥奚舍乐,自己一把扶起斛律光,大声笑道:
“前汉年间,曾有中贵人领数十骑随李广学射,途遇匈奴三骑与之对射,汉骑尽亡,又伤中贵人,中贵人得李广搭救,将此事告知,李广断定,此三人必射凋者,乃领百骑追逐。匈奴三骑亡马步行,数十里,方才不敌。
“我原以为司马公言过其实,又感慨此三人若非马力不济,岂非以李广之能亦只得任其去留,今日见明月射凋,方知世间真有射凋手。”
斛律光闻言,胸脯挺得更高,就是可惜今日段韶不在场。
高澄似乎猜透了他心中所想,回头吩咐纥奚舍乐道:
“遣人将此凋带往大梁让表兄好好观赏。”
三人相交九年,关系莫逆,彼此知根知底,斛律光与段韶这些年没少暗地里别苗头,就是要分个高下。
早些年段韶因参与韩陵之战,得了下洛县男这一最低级的爵位,也要在斛律光面前显摆。
如今有了这般露脸的事,斛律光又怎会不想让段韶知晓。
纥奚舍乐当即在亲卫中寻了两人,策马往大梁送凋去了。
而京畿军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由谁授意,流传起了落凋都督的名号。
当然,这件事肯定跟纯洁的小高王无关,他从不干操纵舆论的事情。
只不过高澄顺势为斛律光的部众改名为落凋营,也由此开始酝酿为各部确立正经番号,以此彻底洗清私兵性质。
高澄在邙山一连待了七日,回洛阳时已经是十月上旬初冬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