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或许要是换了二十年前的高澄,只怕是把王氏追回来,再作计较。
高澄在浔阳找到了王僧辩埋尸之处,将其重新选址厚葬,这一手自然是邀买人心的政治作秀。
说到底,动手杀王僧辩的,自然是萧绎,可背后也少不了韦孝宽受高澄之命推波助澜。
当然,根源还在于萧绎猜疑心重。
在江州度过了一段时日,高澄车驾继续向西南,吴明彻全程陪同,直至将他送达江州与衡州的边界,吴明彻这才拜别回程。
高季式原本是要到州境上迎接,却被高澄提前派出信使阻止,让他安心待在衡州城里即可。
车驾抵达衡州城外的时候,高季式到底还是出城二十里相迎。
“今日怎地没闻见你身上的酒气。”
高澄与高季式说笑道。
高季式倒没有隐瞒,他直率道:
“陛下将至,不敢滥饮。”
只是高澄与高季式还没寒暄几句,身后就有人在大喊:
“季式!季式!”
那人离了军列,打马飞驰而来,正是满头白发的高敖曹。
高季式也无心在与高澄闲聊,他向高澄告罪一声,便直向高敖曹奔去。
高澄知道他们兄弟的感情,不以为忤,反而让车驾进城,给他们兄弟俩留些时间相处。
当年的高家四兄弟,随着高乾、高慎相继去世,也只剩了高敖曹、高季式。
以前或许还会羡慕他们高家兄弟之间真挚的感情,但如今也知道,各有各的缘法,强求不得。
高敖曹已经年过五旬,高澄有心让他与彭乐退居二线,不再轻易上战场陷阵冲杀,如随军南巡,自然可以带在身边,凭他们过往的凶名震慑宵小。
若是以老迈之躯,再与人性命相搏,要是不小心折了,对军心士气可是莫大的打击,毕竟高敖曹与彭乐可是高澄金口玉言所赞,猪突豨勇的帝国双璧。
进得州城,高澄当先去了衡州总管府,不久高季式也赶了过来。
高澄问及他平日里是如何处置政务,高季式便把当初高澄颁行的《施政纲要》拿了出来,说是他平素不管政事,只按照册子上所书,对幕僚府吏们提要求,自己则专心整军备战。
小高王对此大加赞赏,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若是高季式在政务上事无巨细,都要插手,他反而要担心衡州的内政要被搅得一团糟。
高季式行军打仗的本事,高澄从不怀疑,但要是让他治理地方,只怕比高敖曹也好不到哪去。
高澄大军抵达衡州,与岭南之地仅隔南岭群峰,南陈关隘守将自是夜不能寐,在精神紧绷中度过了小半个月。
小高王在此期间也没闲着,时常让麾下部分步骑往齐陈边境耀武扬威,使得边境局势剑拔弩张。
至于高澄自己,则以劳军为由,将高季式府上珍藏的美酒都给搬了出来,送去了军营。
可把高季式心疼得很。
送走了高澄,高季式回到自己府上,打开一处隐秘地窖。
那里头还放了十几坛佳酿,高季式不由庆幸道:
“还好我早有准备,偷偷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