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袭（上）

调来的士卒，经过一年之久的战争洗礼，能活下来的，现在也可堪称是老兵了，如果不是风逸重伤以及随之而来的南泽一连串的反攻，炎朔帝原本想要达到的练兵目的此时已经完成了。

    众将退去之后，偌大的城守府大厅之内，只剩下风懋勋和风齐二人，风懋勋突然转身一揖道：“还请黄前辈相助，以防南泽那新突破的至境出手！”

    黄简的身影渐渐显现，刚刚平南侯与众将议事之时，他一直就在旁边，虽然隐去身形，但并没有刻意防备，以风懋勋的修为，还是能发现他的。

    “黄前辈，有劳了！”

    “老夫我会出手的！”黄简冷笑道，“哼~这次，我要让那小辈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至境！”

    风懋勋忙道：“前辈，两国交战至境不出，虽然这次是南泽出手在先，但……”

    “你大可放心，”黄简抬手打断了风懋勋的话，“我自有计较！”

    见黄简这样说，风懋勋也只能作罢，至境强者的行动，即使是他作为三军主帅，也无权干涉。

    黄简从袖中取出卷图纸状的东西，对风懋勋道：“这是我刚刚去南泽军那转了一圈亲自画的军营分布图，至于夜袭想要攻何处老夫就不管了，你自己定吧，说罢转身离开了。

    风懋勋拿着那张图纸只瞟了一眼便叹道：“至境不愧是至境啊！”图上南泽军营的兵力分布和粮草辎重的所在都一一标明。虽然派出一名潜行之术高明些的归元境也有可能顺利探查到这些，但此刻南泽军营中必然也有至境，风懋勋不敢冒着被南泽发现自己意图的险派归元境深入，所得情报自然比不上黄简的了。

    黄简走后，风懋勋带着风齐登上城楼，南泽的前一波攻势刚刚退却，城头上留下了无数尸体，有批红色甲胄的东离军，也有全身黑甲的南泽军。普通士卒一般都是没有修炼天赋的凡人，只要达到御气修为，在军中就可以当上低级军官了，但这遍地尸体中，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一般人眼中神仙般的天行境修士，此刻，都不过是一具具无甚两样的尸体。风齐突然感觉，刚入城时的那种暴戾之气再次涌上心头，他紧闭双唇，皱着眉头，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怕了？”平南侯转头道。

    “父亲，孩儿刚上战场，还有些……不适应……”

    “战场？”平南侯笑道，“这哪是什么战场？就你这样子，万军阵前，当你见识到真正的战场，怕不要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风齐显然很不服气：“那就请父帅准我今日随军夜袭！”

    “不行！”平南侯回绝得很干脆，“你真当打仗是闹着玩的？还随军夜袭，少来拖你老子的后腿！”

    “那父帅觉得，怎样才能在不让孩儿参与的情况下，让我见识到‘真正的战场’呢？坐在城守府里喝茶么？”

    风懋勋现在才发现风齐对他的称呼变了，看着风齐毫不动摇的眼神，风懋勋动摇了……

    炎朔十八年十二月末，苍社祭礼前一天，夜半，三军聚集，平南侯身披轻甲，坐在马背上在全军阵前放声喝道：

    “东离儿郎们，我，是平南侯风懋勋，你们之中不少人都是跟着我打过仗的！往日，我们什么时候被南泽军欺负得这么惨了？看看城外，他们在十里外扎营！就因为他们料定，我们绝不敢出城一战。那么今天，我们就要让南泽尝尝大意的下场！记住了！我们的背后是东离国数万万子民，其中有你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只有我们东离强盛了，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而决定我东离是否强盛的，不是只会读两本破书的书生，更不是朝堂上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文官，而是你们，这些为国奋战的将士！”

    风懋勋往日一直很尊重朝中同僚，因为他知道，无论文武，皆是治国所需，缺一不可，但自古文武相轻，特别是对于半辈子都在为国戍边的将士们看来，他们很少有人觉得朝中那些文臣有什么作用，此刻，听到他们原本就万分敬仰的平南侯这么说，大有志同道合之感。

    东离军的士气很快达到了顶点，这是这些天来从不曾发生的事……

    “唉~又要打仗咯……老头子我又要忙咯……”城内的一条街道上，独孤云摇着头叹了口气，踏着城内的青石路走远了。（两章都码好了，第二章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