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其罪当斩！

    皇宫，御书房，炎朔帝在庭前阶上徘徊不已，身上的龙袍扫过几案，频繁地发出“唰唰”的声音来。

    连连收到十来份报告紧急军情的文书，明白失态严重的炎朔帝已经顾不上东离门中穆若尘重开夺剑比试的事了，他急招数位军机大臣，从南疆之地回京述职的巡察使和东离门中与穆若尘一起去南疆协同军方作战的归元境，共商对策。

    “朕要动兵之时，南泽未做出半点反应，倒是朕的军队先自己乱了！说，你是怎么当这监军的！”炎朔帝指着面前这个含胸低头的大臣，怒不可遏地道。

    此人乃是南疆诸城的巡察使，拥有黜陟、参军之权，虽品级不高，但实权上即使和一军主帅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若是他想，除了皇帝亲任的平南军主帅，一应官员的升迁免职都在他手下掌控着。只是往日平南侯在南**揽大权，又深得炎朔帝信任，南疆很少设这官儿，即使派了巡察使，也知情识趣地任由平南侯掌管大军而从不置喙。直至步成荣上任，京都一道圣旨，才赋予了这官儿真正的权力，所以炎朔帝此时责难此人倒也不只是撒气，不过……

    “皇上息怒，微臣……微臣在南疆之时虽名为监军，但连大帅的军帐都不曾进过几回，这叫微臣如何……如何……”

    “废物！”炎朔帝脸涨得通红，“步成荣好大的胆子，朕给他派的官他也不当回事，他反了他！他……他……”炎朔帝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还好一旁的公公给他拍了拍，顺了顺气息，这才有力气继续骂下去。

    “吏部，和这废物一起回京述职的平南军参军呢？给朕叫上来！”

    “这……圣上恕罪，”蓝大人弯着腰，看他那颤颤巍巍的样子，像是弯下去就要抬不起来了，但他还是一揖到底，“王参军……刚刚离开京都……”

    “呵！”炎朔帝怒极反笑，“倒是个识趣的，知道这事大了，不敢留在京都，怕朕斩了他是么？来人，着令东离门，给朕把他追回来！”

    “是！”

    说完，炎朔帝似乎没了力气，他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道：

    “都说说吧，平南军暴动之事，你们怎么看？”

    没人说话，没人出列。但吏部尚书蓝大人分明看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兵部尚书朝身后看了一眼，似乎是阻止了身后之人的动作。

    “哼！一个个都哑巴了？驿站传来的消息，朕的平南军，四十余万大军，半数暴动，呵呵，每一城都高举为平南侯请命的旗帜，要我给他官复原职……”炎朔帝的声音说着突然冷了下来，“你们与朕说说，我们的这位平南侯爷，在南疆的威望怎么就这么大呢？”

    “圣上！”兵部尚书身后那人忽然上前一步，朗声道，“平南侯风懋勋其罪当斩！”

    炎朔帝定睛一看，此人只是个兵部郎中，照理来说这里官职最低的也要属吏部尚书身后的两个侍郎，此人在兵部虽有职衔，于朝堂上的位置却还得靠后站站，像今日这般小规模的议事，他本是没有资格来的，但不知为何，兵部尚书竟把他带了来……

    炎朔帝听了这句“当斩”，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虽然气愤平南侯退去军职之后仍在南疆有如此权柄声望，但平南侯府逾制罢官只说实属子虚乌有，他如何不知？

    “呵~你且说说，风懋勋怎么个‘当斩’法了？”

    这兵部郎中低着头，声音却一点也不小：

    “平南侯府衣食逾制，罔顾君臣伦常，其罪当斩！”

    蓝大人心道，皇上都不打算计较此事，你急个什么劲？蓝大人正想打断他，向炎朔帝禀报侯府调查所得时，却听此人一声大喝：“此为其一！”

    “平南侯身为我朝重臣，南疆大帅，却将平南军打造成了他平南侯府的私军，臣听闻，平南军作战，口必称侯爷威武，大帅威武，从不念及皇恩，其行军旗帜之中，平南二字大于东离旗帜，甚至……军中有人曾自称乃是‘风家军’，另，军中分设疾风营、神机军等军，而未曾上报朝廷，此乃欺君罔上、形同反叛！其罪当斩，此为其二！”

    这话说出来，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吏部尚书蓝大人身后的两个侍郎一个仰头望着御书房的房顶，不知在看些什么，另一个盯着脚下，似乎在检查负责打扫的小太监有没有偷懒；东离门来人正一心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也不知听没听见兵部郎中的话；刚回京的监军大人似乎是因为太累，靠着身边的柱子，垂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