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结寰,簪金佩玉。她年不过双十,只比云汐大上两岁,只是本就仪容不俗,一身盛装华服更显气度雍容,看着竟比云汐成熟很多,这让云大小姐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想到她嫁入了这个道貌岸然的西桓皇室,云汐更不愿意同她说话了。
“不是。”只淡淡地回应一句,云汐便侧过头,隔着薄薄的窗纱朝外张望——风齐那家伙,肯定跟在车架后面跑断了腿吧,嘻嘻,是该他吃吃苦头。
骑着高头大马,与身边二三品的当朝大臣并驾齐驱,风齐暗叹自己在东离都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瞧着身前身后绵延数里,成千上万的禁军将士,风齐不禁心中忐忑:“这般雄武之士,当真不输我东离南疆军几分,这通天阁好大的本事,竟能混进禁军中去?还好,祭礼过后……”
“苏侯爷,那位少年是……”骑在马上的御史中丞曹大人朝身旁那位侯爷轻声问道。
“和伦王同来的,说是府上幕僚……”
“什么?区区一介幕僚,也配与我等并辔?”
“好了好了,伦王在朝上势焰熏天,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伦王门前,有个二三品的大员也是寻常!”
“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风齐自然不知道他的这番做派会招人不悦,行止之间,车架已至南城门,前头的禁军已然出城了,望着远方,他倒是神清气爽……
……
西桓王朝尚木德,祭礼袍服以青色为尊,当一身青衫的风齐站在西京城外这座不过丈余祭坛下时,倒也不怎么惹眼。但云汐的一身白衣可就不一样了。
“我的云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还是通天阁必问令上的人?”风齐心中早已为带云汐来祭礼后悔了千百遍,方才只顾自己,没在云汐上王妃的辇之前看到她,此时便也只能压低了声音,质问她为何还要穿白衣。
“知道啊!”云汐淡然地道,“黑市上你这颗脑袋的价钱已经炒到一千两了,据说活的更值钱!”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放心,要收拾你还得费一番工夫,还不知道去哪儿换钱,本小姐嫌麻烦!”
“我说你为何——罢了……”风齐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好回应,便只好关心怎么遮掩自己的行藏来……
“不用慌,本姑娘一眼望去,此地没几个通天阁的人。”云汐故作风轻云淡,却是言者有心,听者有意了……
“你说什么?”风齐朝祭台之上望去,青芃帝与身边的那位至境并随行的皇后、伦王,几名祭祀的官员等和那十数位老儒已在祭台上站定,而云汐所言,她竟能发现……
“是谁?哪几个,在哪儿?”风齐急道。此刻祭台周围高手如林,归元境亦不稀奇,他炼神流的本事岂会有用武之地?也只好依靠云汐了。
“你之前不是说此事皆在你风大公子的掌握之中么?昨日还和那白面书生商议了半夜……”云汐本想与他再玩笑几句,但瞧他脸色郑重,终于明白风齐与林岚所谋,当真是件大事,这才收起笑颜,轻声道,“随那家伙一起的老头里面——”
“我知道,还有呢?”
“那个人!”云汐朝不远处努努嘴,道,“归元境修为,但看上去不简单。”
风齐神念所感,此人确有归元巅峰的修为,看装束,乃是禁军之中职衔不高的一个将领,按照林岚的谋划,刺杀青芃的通天众,的确应当扮作这些禁军将士,他便多看了这人几眼。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风齐的目光,朝他这儿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风齐感觉如陷地狱,有森然阴风袭来,厉鬼缠身。那冷厉的眼神中杀意一现即逝,隐在一片淡漠之中了。
“是通天阁的人,”风齐一派诚惶诚恐之状,顺势收回目光,口中轻道,“还有呢?”
“小鱼小虾,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风齐敛眉颔首,却不再言语——通天阁为了今日的事情,当有十足的把握,为何……
此刻,祭台之上响起来洪如钟鼓的颂声,那是林岚在宣读祝文——
“维西桓青芃七年,春者半,祭日于坛,祈……”郎朗颂声之中,万众肃穆,直到林岚读完了祝文,“伏惟苍社之恩难胜,尚飨!”
风齐知道,这句话便是一声令下,青芃帝正待焚香,台下骚乱已起!
通天阁,要开始享用青芃帝这通天之路上的祭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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