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儿,疼,啊啊啊,温柔点儿!”
“我还没用力呢啊?”
“不要啊!轻点儿!”
“不!”
“我就是看看下面的插座能不能充电,你干嘛揪我耳朵?”李亦儒疼得龇牙咧嘴的。
“充电?”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李亦儒指了指踢脚线处的那个插座,“松手啊!”
夏雨晴将信将疑地问:“你确定?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李亦儒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是真的趴在了地铺上,准备为所欲为的,可他的膝盖刚抵在被子上,身体还没倾下去的时候,耳朵就被夏雨晴攥在手里了。
这特么的……疼啊!
李亦儒美梦破灭,只好指了指插排:“你看,这有个插座吧,正好能让手机在这充电!”
“你以为我傻啊?”夏雨晴根本不信,“床头柜上明明就有插排,足够咱们给手机充电了!”
“你还真是傻!你打的是地铺,在这睡觉,你手机的充电线能够着么?”
“哦!”夏雨晴被说服了70%,她总觉得李亦儒刚刚有垂涎自己美色的倾向。
“你确定要睡在地上?我一个男生睡在床上,让个女生睡在地上,虽然我的确身体很不舒服,但……这要让人知道了,我有失男子尊严啊!”
“啊?你还想传出去啊?”
“没没没!”李亦儒笑笑,“随口一说哈!”
“那就抓紧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呢,晚安。”
“晚安!”
李亦儒躺在床上,关上了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他坚持要睡在床上,是有一定打算的,比如说,他可以不小心滚落到地上,给夏雨晴创造搂抱自己的机会。
如果他睡在地上的话,他就得想办法往床上爬了,但是,爬女生床是个很主动的选择,意味着自己在对夏雨晴采取攻势,意味着自己跪倒在了夏雨晴的魅力下,这个不成,不符合他的作风。
他打了声哈欠:“我睡觉不太老实,喜欢东滚西翻的,我妈还说我睡觉的时候打过军体拳,所以,如果有异常的举动,你别害怕啊。”
“嗯~~~”夏雨晴合上了眼。
时间分秒而逝,李亦儒睡意全无。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的房间内,仿佛能听到姑娘微弱的呼吸声。
外面的环境是有些嘈杂的,但室内安静得可怕。
过了片刻,走廊响起了脚步声,男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咯吱一声门响,那对男女应该是走进了对门的房间。
才过两分多钟,对门传来了清晰而扰人的异响!
李亦儒突然紧张兮兮地道:“夏雨晴,睡着了么?”
“我睡着了!”
“啊?那个,你听,打架了,咱们报警吧!”
“李亦儒你闭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夏雨晴瞬间将被子罩在头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李亦儒嘿嘿地笑,笑着笑着他的表情就变成了惊讶,对门恢复了平静……
他唏嘘道:“还不到一分钟哦!”
“闭嘴!!”夏雨晴拍了下被子。
李亦儒保持沉默,几分钟后,又道:“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好不好?”
“不听不听不听!”
“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一天,老和尚在对小百和尚讲故事,故事的内容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一天,老和尚在对小和尚讲故事,故事的内容是度: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一天,老和尚在对小和尚讲故事……”
“这不是童话故事么?老掉牙了好么?”
隔着浓郁的黑夜,李亦儒都能感受得到夏雨晴的嫌弃。
李亦儒反问:“你不是不听么?给你正儿八经讲一个啊!老吓人了。
在一个偏僻的村庄,一条羊肠小道上有一根笔直的电线杆,说也奇怪,常常有人在那出事。
不久一对年轻男女不小心骑车撞倒,当场毙命。一天晚上,5岁的小明和他妈妈在回家路上经过那儿,小明突然道:‘妈妈,电线杆上有两个人。’
妈妈牵着他的手快速走开说:‘小孩子不要乱说!’
但是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有一天,一个记者来采访小明让他带他去看发生车祸的地方,小明大大方方的领他走到那。
记者问:‘在哪?’
小明指指上面,记者抬头一看,电线杆上挂着个牌子。你猜牌子上面是什么?”
“交通安全,人人有责!”夏雨晴秒答。
李亦儒顿时就无语了:“靠,破我梗!”
夏雨晴嗤之以鼻:“老掉牙了!”
李亦儒道:“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聪明么,就是明明知道还装糊涂的女人,才最聪明。我再问你一遍,你猜牌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夏雨晴大惊失色:“啊,难道上面写的是:李亦儒是怂货?!”
噗!
李亦儒被气得差点儿口吐鲜血!
这次梗是没破,但……她又创了个新梗骂自己!
好吧,“怂”子上面也是两个人,电线杆子上也的确爬着“两个人”了。
李亦儒叹息道:“不是说,胸大无脑的么?你这有悖于科学啊!”
“你滚!”夏雨晴下意识地用手托了托,自己还挺满意,她又道:“能不能讲个有新意的?讲不出来我就睡觉了啊!”
“别啊,你稍等,我想想啊。”
李亦儒陷入了回忆中,想到了一个小时候听长辈讲过的故事,他突然把灯打开了:“我先开灯不然我害怕,诶,夏雨晴你在干嘛?”
“调整下衣服不行啊!”
“唰”地一声,夏雨晴又把被子罩在了身上。
李亦儒笑笑:“讲这个故事我必须开灯讲,太瘆人了,因为我家长辈说这是真实发生在他们村子里的。”
“我小时候去我二爷家住过,那时候我还小,懵懂无知,只在记忆中隐隐约约有我二爷的形象。”
“你二爷?”
“我爷爷一共哥三儿,以后再跟你介绍我家的详细情况。这事儿与赌博有关。那是1980年的初春,在城里打工的二爷便从城里坐车赶回老家。
那时候不像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当时镇里到农村是没有客车的,就更别提打什么车了。当时到镇里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二爷心疼钱,也就没找住处,想着自己年轻力壮的,走个3个来小时也就到了。
当时镇里到农村都是土路,当时刚下过雨没几天,路也不怎么平整,二爷就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土路向屯子走去。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丝光亮,树杈上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二爷越来越瘆得慌,走起路来也是飞快,他撑着手电筒,一步并作两步快速前行,走过大路后,直下盲肠小道,想取近道回家。
可是走着走着迷路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啊,此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那时候不像现在,农村睡觉很早的,毕竟当时很多地方还点柴油灯呢。”
夏雨晴好奇地问:“迷路了怎么办?”
“你听我说啊,二爷又走了片刻,突然看到了树林子里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这细打量之下,原来是发小,张六儿和大个儿。
三人见面大喜,互相寒暄起来。
大个儿道:‘强子,这几年在城里混得怎么样啊,看这穿戴,赚大钱了吧?’
二爷道:‘哪有,小钱,哈哈。咱们抓紧回家吧,正好我迷路了,对了,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张六儿道:‘我们也迷路了呗,想家了!’
瞧瞧,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没出息,都迷路了。最后大个儿提议,说这深更半夜的还是算了吧,等天亮在走。正好大家在一起有个伴儿叙叙旧。张六儿则说想要打水浒牌,还从口袋里翻出一副牌来。
水浒牌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雨晴哪知道这个,这东西离她的年代有点儿远。
李亦儒道:“这是一种矩形的塑料材质的牌,它上面印有水浒人物,不过现在早已经被淘汰了,那个年代的人都喜欢玩这种牌。
二爷虽然很节俭,对自己也很抠,但却是一个十足的赌徒,好赌如命,于是他开开心心地应承下来。
二爷将手电筒放在土包上,然后三个人围在一起,席地而坐玩儿了起来。这晚,二爷的手气出奇地好,虽然输输赢赢,但总体上还是赢了不少钱的,不过张六儿却不时地念叨着:‘你也别怪我啊,我钱不够花啊。’
二爷正在兴头上,也没在意,心道鳖孙,说得就像你赢钱了似的。
大概到了下半夜3点,将张六儿和大个儿的钱赢光后,大爷美滋滋地躺着土包上,道:‘咱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天亮回家。’
张六儿和大个儿则嬉笑着不说话。
天亮,二爷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并没有在自己的身旁发现大个儿和张六儿,二爷气道:‘这俩儿孙子就这么把自己丢下了?没有一个好下场!’
极目望去,二爷认出这是小满村5社了,于是快马加鞭,不出1个小时便回到了自己的屯子。
父母见二爷回来了,开心极了,连忙让进孩子,二爷喝了一口水后,开心地道:‘爸、妈,你们猜昨晚我在半路上遇到谁了?’
‘谁啊?’
‘在小满村村外,我碰到张六儿和大个儿了,我们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啊!’
父母瞬间愣怔在了原地,仿佛木雕一般。
‘怎么了,爸妈?’
母亲一声疾呼:‘孩子啊,别吓唬妈啊,这玩笑开不得啊!’
‘你们怎么了?’
‘张六儿和大个儿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啊!’
‘什么?不可能,我们还打牌了呢,我还赢了很多钱呢,不信,给你们看。’
二爷急急忙忙地将手伸进口袋,当伸出手的时候,手里却一毛钱都没有,而是一堆纸灰!”
李亦儒说到这儿时后脊背发凉,头皮一阵发麻,这是他懵懵懂懂时爷爷讲给他的故事,他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阴森恐怖极了,不是这故事多吓人,而是这故事发生在亲属身上。李亦儒这无神论者自然不会相信,但无奈代入感太强烈了。
他刚讲完,瞬间偷偷关掉了灯,他大呼一声:“啊!没电了?怎么没电了?啊,吓死我了啊!”
嗯?
李亦儒突然间觉得不对啊,怎么室内只有自己的声音呢?夏雨晴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呢?
卧槽,是不是玩儿大了!
自己这猛地一关灯,小小的室内突然陷入仿佛地狱一般的漆黑,再结合鬼故事场景,结果把这姑娘吓晕过去了吧?
自己的本意是吓得姑娘求抱抱,可不是吓得姑娘晕过去啊!
李亦儒顿时就害怕了:“夏雨晴你没事儿吧?”说着,他着急忙慌地打开了灯。
室内顿时亮如白昼,夏雨晴此时正斜躺着,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她静静地盯着李亦儒,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李亦儒感觉到了巨大的挫败感。
“没然后了,然后睡觉!”
李亦儒备受打击,自己这么个擅长讲鬼故事的人,怎么就在夏雨晴这吃了瘪了呢?
而且,自己向来自称套路之王啊,基本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咋就失灵了呢!
郁闷啊!
李亦儒躺在床上,郁闷极了。
不多时,地板上突然传来了夏雨晴的声音:“你发没发现,那个司机有点儿怪怪的。”
“哦,长得丑了点儿而已。”
夏雨晴又道:“你知道么,很多学校都是建在墓地上的,这家宾馆的地方,原计划是建学校的。”
李亦儒心头一紧,“哦!”
夏雨晴又道:“咱们刚上车的时候,马剑说梦话你听到了么?”
“没啊!”
“他含含糊糊地说:‘我没压你头发啊!’好像是这么说的,没太听清!你觉得奇不奇怪,司机师傅怎么没发现马剑掉到了椅子下面呢?”
“司机说他听歌呢,所以没注意。”
“哦!”夏雨晴又道:“那咱们下车的时候,司机说的话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李亦儒攥紧了被子:“他、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们四个没落下东西吧?’我、你,马剑,咱们才三个人啊!哪有第四个人啊?”
这时,室内的灯突然一明一灭地闪了起来。
“啊!!!”李亦儒瞬间紧紧地抱住了被子,“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灯突然间完全灭掉,室内亮起了一束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勾勾地走向了李亦儒,她脸上红一条黑一块的,在强光下分外瘆人!
女人步步紧逼:“那第四个人,就是我!”
“啊!!!!!”李亦儒顷刻间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夏雨晴捧腹大笑,她打开室内的灯,“我,是我!瞧把你吓得哦,就你这小胆儿还给我讲鬼故事呢?哟,你这是吓哭了么?”
李亦儒颤抖着双唇:“滚!”
“啧啧啧!你也不行啊!”夏雨晴关掉手机手电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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