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你跟着捣什么乱?我的灵气是会伤人的,你这不是让我送乌鹰上路吗?
镜心尘语气不善地哼了一声,“信不信随你,反正这鸟的寿命多长,全看你的高抬贵手……”
话音断了,千婳抿了抿唇。她眼力异常,能明察秋毫,抬头看向葬西楼一方的时候,他额上流下来的汗告诉千婳,此事刻不容缓。千婳索性把心一横,就相信没骨头一回,他要是敢跟自己玩儿阴的,她铁定让他后悔一辈子,不,是几辈子!
她左手按住霙雪,右手扣在自己的左肩上,右掌覆在肩头,强迫运转不通的灵气汇成大股灌进自己的左臂。初始还是好好的,但是灵气已经到达了手肘处,却生生地卡死在那儿不再动弹了,感觉到乌鹰气息奄奄,自己身边的尸气又猛然大增。
千婳心里一急,右手抓扣住左手肘,使尽全力一推。按着霙雪的手掌处闷响一声,刚刚没了生气的乌鹰就高鸣一下,抖落了玉片在千婳的手里腾空飞起,展翅如常。
收好霙雪,千婳笑看向葬西楼,可是在与回眸的葬西楼对视上的一刻,千婳却有种看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葬西楼转回头叹息了一声,持剑的手臂一震,剑鞘应其动作脱离了剑身,飞出撞向它直指着的血妇。
血妇惨嚎了一声,被剑鞘撞出很远、伏在地上无法动弹。瞧见这阵仗千婳就是一阵不解。葬西楼的那长剑只是轻轻出鞘,根本不用他挥剑,血妇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为什么葬西楼要多此一举,与血妇僵持了这么半天,直至此时才出手呢?
乌鹰一经飞起,就生出势不可挡之态,冲飞到葬西楼的剑鞘边上,两只利爪抓起那剑鞘,猛地戳向已无还手之力的血妇。血妇又惨嚎一声,自她身上就开始发出“噼啪”的响声,紧接着火光乍起,少时,血妇就烧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乌鹰取了葬西楼的剑鞘,迎着他飞回,又将剑鞘抛给葬西楼,一眨眼的时候,剑已入鞘。随着血妇在地方煎熬地翻滚,他们周围的血尸也不安地奔向断崖的方向。千婳不愿再看向血妇,转过身还以袖遮住自己的脸。
天上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千婳还没明白就里,就闻葬西楼轻喝的嗓音传来,“妹妹快走!去哪都好,断不能在此处逗留!”
葬西楼这言辞其中意味千婳当然明白,但是她没有挪动寸步:一定是大哥的仇家找来了,我怎么能次次都有事就自己先跑了?
姐姐教给她的是重情重义,而不是忘恩负义,她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留下来帮葬西楼一把。葬西楼长剑一扫,被剑光扫到的血尸们立时随剑光一转消失不见了,但是以袖遮面的千婳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乍感尸气消失大半,千婳才觉得此事异于寻常,放下自己的手臂,嗅着空气中清明却带着威胁的气息。那气息,非人、非鬼、非妖,她一时之间也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