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瑶亲眼看着花绯红和花子需出了都城的城门才放心离开,而且走之前对城门的守卫再三交代,不准让这两个人再进入都城半步。
办完一件事之后,雨天瑶闲得无聊,打算去素家找素熠飞玩,谁知半路上又遇到了那个柳玉风,还是和上次一样,柳玉风于大街之上拦住了雨天瑶的去路,向她打招呼:“公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可真是有缘啊!”
“不是我们有缘,是你刻意在这里等我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雨天瑶一眼就识破柳玉风的小把戏,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话。
虽然她无意中救了柳玉风,但她可不认为柳玉风就一定是好人。柳玉风和宁家毫无关系,八竿子都拉不到一块,为什么命案会扯到他身上呢?这个问题值得好好想想。
“公主殿下真是聪明,居然能一眼看出我是刻意在此处等您,佩服佩服。”
“如果你拦住我的目的是要拍马屁,那么就免了。我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也不喜欢拍别人的马屁,你想要用拍马屁的功夫在我面前做事,恐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青玄此刻就在柳玉风身边,听到雨天瑶如此侮辱他的大哥,甚是不爽,出言警告道:“你最好说话放尊敬点,否则……”
没等青玄把话说完,柳玉风已经不悦制止他:“青玄,莫要无礼。”
“大哥,她都那样说你了,你干嘛还要跟她低声下气地说话?”
“闭嘴。”
被柳玉风冷厉下命令,青玄就算再不情愿也得乖乖闭嘴。然而嘴巴闭上,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想。就因为心里还想着,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而这些不好看的表情全都是冲着雨天瑶去。
雨天瑶原本对柳玉风和青玄的印象没有好坏之分,平平无奇,但听了青玄的几句话之后,她对他们的印象就有了变化。
她最不喜欢跟那种爱摆高姿态的人打交道,朝廷中人仗着有点权势目中无人,江湖中人仗着有点拳脚瞧不起人,类似于这种人,她往往是不屑一顾,懒得理。
“让开,别挡住本公主的路。”
柳玉风一听雨天瑶说话的冲口气就知道青玄刚才的几句话惹到她了,急忙道歉:“公主殿下莫气,我这位兄弟出身江湖,鲁莽惯了,还请公主多多包涵。”
“柳玉风,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骗吗?玉面书生柳玉风,冷酷剑圣墨青玄,江湖上顶顶有名的两大人物,会有这样的高姿态也是正常的。凭你们的本事,就算没有我出手相助,你也不会死在邢台上。像你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在狱中受罪,一定别有原因或者另有所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两次拦住我的去路,就是想利用我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不管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拒绝,所以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柳玉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稳重如山,脸上时刻挂着优雅的笑容,不失仪态。但听了雨天瑶的这些话后,他终于无法再保持招牌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原以为雨天瑶只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刁蛮公主,想不到她竟如此聪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极其有智慧和谋略的人。
这就是传闻中天平上国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吗?为什么他觉得一点都不像?
“本公主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以后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计谋用在本公主身上,否则本公主要你好看。”雨天瑶严厉警告柳玉风,绕开他往前走,不曾回头一次,态度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青玄对雨天瑶这样的态度非常不满,极度不满,在雨天瑶离去的时候,欲对她拔剑。
柳玉风用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青玄拔剑的手,剑就被打回剑鞘中了。虽然这点细微的小动作看起来没什么,平平无奇,但内行人却清楚知道,其中暗含玄机。
冷酷剑圣墨青玄可不是泛泛之辈,想要强行将他的剑打回剑鞘中,那么实力必须比他强,仅凭一把纸扇的话,所需要的实力就更强。由此可见,柳玉风的深藏不露。
在附近的一家茶楼上,素熠飞正巧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中。这个柳玉风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有这样的实力,却甘愿在狱中受刑,这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
“老大,你在发什么呆呢?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钱明朗就坐在素熠飞对面,刚刚眉飞色舞地说完一件事,可是发现听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叫叫他。
“你刚才说了什么?”素熠飞回过神来,此时柳玉风已经不在大街上,他也没再往那边看着,而是看向钱明朗。
钱明朗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整块放到嘴里,边吃边说:“我说你绝对不能娶那个刁蛮公主。如果娶了她,你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每天都得尽力伺候这个公主,她高兴还好,要是不高兴,你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这几天我被我爹禁足,不能出来,今天才重获自由,都快把我憋死了。”
“禁足,为什么被禁足?”
“还不是因为上次在赌庄得罪令云帆那小子的事。令家掌管财政,我们钱家是做生意的,多多少少要跟他们令家打交道。这不,那小子的老爹找上门来为他那个儿子出头,说我跟你合谋欺负他的儿子。不管这事是真还是假,我爹都不想为这点小事得罪令家,所以就罚我禁足了。”
“想必定是令云帆那臭小子在他老爹面前颠倒黑白,而你爹又不想开罪令家,所以就让你吃点亏,平了这件事。”
“谁说不是呢?等有机会,我一定狠狠地整令云帆那个王八羔子。奇怪了,令家怎么只找我的麻烦,不找你的麻烦?”钱明朗疑惑着。
“因为我长得比你帅。”素熠飞打趣道,心里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他不想说。
这次令家没来找他的麻烦,想必又是拖了鬼丫头的福,谁让他现在是当今天瑶公主的未婚夫呢?
这丫头还真是他的福星啊!
“切,你不过是比我瘦那么一点点,如果我瘦下来了,一定比你更帅。”
“等你瘦下来再说吧。钱大少,替我监督一个人,柳玉风。不仅要清楚他平日里的行踪和做事,还要尽可能地查出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素熠飞又看向窗外,看向柳玉风刚才站的位置,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玩阴谋玩到他女人的头上,他如果没有一点回敬,那怎么行呢?
柳玉风哪里知道,他这一步错棋,让原本稳赢的棋局输得惨不忍睹。如果他不曾把雨天瑶算计进来,或许他不会输,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而且他本人现在还不知道这步错棋,依然想按照原计划行事。
“大哥,雨天瑶那边好像行不通,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别的办法?”回到客栈后,青玄就开口问。
柳玉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不用,还是照原来的计划行事。雨天瑶越是聪明,对我们的计划越有用,可以让我省去很多事,只需要费点心思引她入局便行。”
“万一她不入局呢?”
“你可见过我算计不到的人?”
“没有。”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决定用雨天瑶这颗棋子,那我们就得在这颗棋子上下工夫。明日便是祈福之日,皇后会带着后宫的众位妃嫔以及大臣的夫人前往万佛寺祈福,而明日正巧是一个人的忌日,皇上会去祭拜此人,到时候就是我们为这颗棋子下工夫的第一步。”
青玄不是很明白柳玉风话中的意思,也不太懂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按照大哥说的去做就行。
次日,是祈福之日,一大早皇后以及大臣们的夫人就已经来到码头,准备登船前往万佛寺。因为是皇家行事,所以码头早早就被侍卫给拦住,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万佛寺离都城有一些距离,若是走官道得绕远,有几天的路程,走水路的话半天即可达到,两者之中,任谁都会选择后者。
大臣们的夫人陆陆续续来到码头,一个比一个打扮得富贵华丽,但凡是和身份地位有关的东西,全都带上,搞得好像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有多么的高贵。不仅是在穿衣、首饰方面做比较,就连嘴巴上也要比出个输赢,不愿意输给他人一星半点。
何映雪也来参加这次的祈福,以平日的装束亮相,结果一到码头就被众夫人奚落不停。
“瞧,今年的祈福之行可真够热闹的,就连不曾去过的人都来了。”
“素夫人,你这身衣服都已经旧得变形,穿多久了呀?”
“前年我曾在街上偶遇素夫人,她当时穿的就是这身衣裳,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前年的衣服,今年还穿?这素家未免也太寒酸了些。不过也情有可原,听说他们家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闲钱做新衣服,是不是?”
“哈哈……”
众夫人都来嘲笑何映雪,一个说得比一个难题,个个都瞧不起何映雪,眼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何映雪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出门的时候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当真正面对这样的事时,她依然觉得好难受。
女人再如何的与世无争,都会有爱美之心。人靠衣装马靠鞍,穿得漂亮了,人自然也会漂亮些,人漂亮了,心情也会好。但她条件有限,身上穿的这件事衣服已经是她最好的了,可终究还是被人笑得一塌糊涂。
“素夫人,你若真的没有衣服穿,大可开口与我说。我们的身材相差不多,衣服自然是合适的。每个月我都会让下人丢掉一些旧衣服,你若是来与我说,我自然会将那些旧衣服赏给你。”令夫人是所有大臣夫人之中穿得最为华丽的一个,也是最为傲慢的一个。
有一个掌管财政的丈夫,换做是谁都会这样嚣张。
令夫人的言辞惹来众人一阵嘲笑,嘲笑的当然是何映雪。
然而就在她们笑得翻天的时候,雨天瑶一句话将她们甩了几条街:“我怎么感觉看到了好多个从窑子里出来的老女人,正花枝招展的相互比美呢?冬花,你说是不是本公主眼花了?”
“回公主的话,她们都是朝廷大臣的夫人,自然不是窑子里出来的老女人。”冬花跟着主子行事,用带有讥讽的口吻回答道。
虽然她不知道她们的公主又要玩什么把戏,不过她可以肯定,有人要倒霉咯。
“哦,原来是朝廷大臣的夫人们啊!可是为什么一个一个看起来都像卖笑的老女人呢?咱们这次是去祈福,又不是去炫富,她们身上戴那么多的金银珠宝,难道是想跟佛祖比谁更富贵?万佛寺的大佛应该只是涂了一层金粉,里面是石头来着,怎么能跟她们相比较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哎……现在的人啊,都是太不务实了,尽是做一些庸俗之事,难怪那么俗,简直俗不可耐。”雨天瑶把众位大臣夫人损得一文不值,但没人敢出言反驳,有的人甚至还将手上的金戒子摘下几个,免得太过显眼了。
这个天瑶公主是不是吃错药了?去年她还一个劲地跟她们比,今年怎么全变样了呢?
雨天瑶已经不是以前的雨天瑶,她哪里知道以前的事,懒得理会那些打扮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夫人,走到何映雪面前,握着她的手,热情说道:“伯母,几天不见,想我了没有啊?我可是很想伯母哦。”
“公主殿下,民妇……”何映雪被雨天瑶握着手,有点受*若惊,乱了方寸,差点把行礼都给忘了,事后赶紧补上。
但雨天瑶不让,拉住她:“不用行礼了,以后见得我,礼数全免。”
“公主殿下……”
“伯母叫我天瑶或者瑶儿就行。”
“这怎么行呢?公主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民妇怎可直呼您的名字?”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一个称呼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身份地位,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就太不牢固了。尊贵不需要靠称呼来彰显,也不需要靠华丽的衣装来衬托,靠称呼和衣装凸显出来的尊贵,说白了就是虚荣。我觉得伯母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很合适,去祈福嘛,穿得朴素点比较好,如果穿得太过华丽,佛祖会觉得你们这些人的福祉已经够了,不需要再给。世间还有很多人活在困苦之中,佛祖要造福万物生灵,那些福祉已经够的人,他当然不会多加理会。”
在雨天瑶说这些话的时候,皇后刚好来到,听了这段话差点没站稳。
这个该死的雨天瑶,真能扯,竟然把穿衣打扮扯到佛祖身上,还说得头头是道,简直就是给在场的贵夫人都扇了一个大耳光,包括她在内。
她今天的装扮也极是华贵,把平日里最好的、最贵的都戴上了,要是雨天瑶这些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她这个祈福的领头者,岂不是就要倒霉了呢?
皇后就算再火大也悄悄将身上的一点首饰拿下来,交给身旁的婢女拿着。
不仅是皇后,其他的贵夫人也是这样。祈福之行,为的就是给皇上、给天下人求福,若是让皇上知道她们不是真心诚意地去求福,结果可想而知。
之前炫耀的夫人们,现在极是后悔穿得如此华丽出来。然而在众多的夫人当中,除了何映雪之外,还有一个人并没有特意去摘首饰。不是她不想摘,而是她没得摘。
此人便是柳千荷。
柳千荷才嫁入将军府月余,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挺风光的,可是好景不长,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个大笑话。她本来不想参加祈福,但左朔功交代了她一件事,她不得不来,若是不来,她将会被休掉,赶出将军府。
她已经成了个大笑话,出来只会丢人现眼,但为了完成左朔功交代的事,她只能硬着头皮前来。其实左朔功要她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在祈福之行中找机会‘教训教训’何映雪,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教训教训’雨天瑶。
她以为嫁给了左朔功,从此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享受荣华富贵,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谁知道左朔功的心那么快就变了,一点旧情都不念。就算左朔功没变,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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