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
“......我还记得兰若寺时,恩师给我的那封血书,路要自己走......我也从未后悔过选择的这条路,就是有时候,走的越发迷茫吃力,师父是过来人,有什么好的指引?”
站在房檐上的蛤蟆道人,看着下方篝火,有人将整只灼烤的黄犬取下,切下的一块硕大的肉,吞了吞口水。
“吃?自然是要先把筋剔干净,分开了一个一个的吃,洒上为师特制的调料,可香了,筋有嚼劲可当饭后零嘴,没事嚼上一根。”
柔和的月色下,陆良生想着蛤蟆道人的比喻,心里渐渐有些明了,有人跟自己说这番话,是舒服的,清冷的月色照在他脸上,有着微笑。
“师父说的是,做事确实要分的清楚,知晓自己先该做哪些,之前太多事堆在一起,一路过来,倒是显得明白,师父站在局外,这番比喻倒是点醒我了。”
长出了一口气,陆良生神色变得认真:“妖星碎片的影响牵连太大,若非提前做了准备,说不得会折在金湖龙王手里,想想要是还有大妖也吸了妖星之气,酿成的祸事,恐怕我也非阻止了。”
心里明确了目的,陆良生收拾刚才心情,起身朝那边的蛤蟆道人拱手说了一声。
“谢师父开导教诲,我先下去了。”
“嗯,去吧去吧。”
扒着树枝的蛤蟆点点头,说完‘去吧’二字,满是疑惑的偏过脸来:“老夫何时开导教诲了?”
等等!
蛤蟆道人看着降下庭院,朝军汉拱拱手,走进正厅的徒弟,瞪圆了蟾眼。
‘也不说带为师一起下去......不妥,老夫已经恢复妖丹,岂连个房子都下不去,徒让人笑话。’
顷刻,蛙蹼一挥,嘭的升起烟雾,化作须髯皆白的胖乎乎老头,一拂宽袖,颔首跨出一步。
咔!
瓦片在他脚下裂开,蛤蟆道人僵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骂了一声:“彼其娘之.....”的下一个刹那,嘭的一声,踩出窟窿,消失在房顶。
下方顿时响起道人“啊——”的惨叫,桌碗砸翻的一片嘈杂。
月色沉寂如水渐渐隐去夜云。
.......
哦哦哦哦......喔哦喔~~~
鸡鸣响亮。
金色的秋日推开凌晨的青冥,驿馆庭院,青烟袅袅,热闹一夜的皇城禁骑打点行装,穿戴整齐牵着马匹来到长街,与送行的县令等人拱手告辞。
“将军,那国师呢,在下还未见到过国师当面......”那县令拱着手,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也未看到当朝国师的身影,不免开口问道。
宇文成都倒悬凤翅鎏金镗,兜转过马头笑道:“国师事物繁重,已经先行一步,我等也要回长安复命,告辞!”
“那.....将军大人慢行!”
“驾!”
宇文成都点点头,一勒缰绳,脚跟点去马肋,暴喝一声,纵马狂奔而去,一众禁骑跟着暴喝出声,挥舞鞭子紧跟飞驰起来。
没见到国师的县令三人看着对方渐行渐远,这才打道回府,坐去的马车过去的街道,看着帘子外,相错而过的一个书生,牵着老驴,叹了口气,没见到当朝国师,终究是遗憾的,随即放下车帘,乘坐马车穿过扰扰攘攘的长街离开。
叮叮噹噹......
老驴晃着铜铃声跟着书生手中缰绳走出城门,清晨的阳光里,路过金湖畔,远远的一个灰扑扑衣袍的书生,站在湖边,看着湖中一朵盛开的荷花,听到铜铃声响,抬起视线望过来,笑着朝这边抱拳躬身一拜。
陆良生朝他笑笑,抬手相拱,牵去老驴,沐着这片晨阳渐渐化作一道模糊远去,铜铃声也跟着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