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妒忌,反倒有了丝幸灾乐祸。便是长公主听了文昌侯夫人之言,也不由蹙了眉看向苏心妍,那双漂亮又极具威严的杏目满是审视和不赞成。
老王妃被文昌侯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双目怒睁,望着文昌侯夫人就要发作,身边的苏心妍瞧祖母神情不对,忙安抚的伸手拍拍,一边又抬了眼看着文昌侯夫人,她挑着眉一脸讶然的表情,声音清冽如玉石撞击所发出来的声音,“四妹妹被送去乡下庄子里了?安乐委实不知,那日二夫人带着四妹妹登门是因为四妹妹她不敬外祖母,所以二夫人才带了四妹妹登门给外祖母请罪,怎的夫人却误会是给安乐请罪?那日二夫人带着四妹妹登门,安乐有伤在身未听完便晕厥过去,四妹妹她被送去乡下庄里的事情,不知道夫人是听谁人之言?怎的安乐都不知的事情,夫人却知道得这般清楚?”
意思就是别人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怎的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也太八卦了一些。
贵妇贵女们望着文昌侯夫人的脸色就带了丝讥诮,心中却在猜测着右相府二夫人所出之女对老王妃究竟是怎样一个不敬法?竟劳动得那二夫人不惜亲自登门请罪?贵妇们是素来知晓那位二夫人的手段和心机的,也知道她和老王妃是谁看谁都不顺眼的,若非实在是逼不得已,她焉能对老王妃低三下四的。
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八卦,但是被人当着面拐着弯骂她八卦那就太丢人了一些,文昌侯瞧着那双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就觉得心口好像被紧紧的揪住了,她忙避开那双过于清冷的双眸,却又不甘于就这样被奚落,便强撑着笑脸道:“本夫人自是不会道听途说,郡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二夫人,二夫人就在前面。”
彼时二夫人携着苏清兰和苏玉兰苏月兰已然走了过来,在看到老王妃时,二夫人强撑着笑脸过来见礼:“妾身见过老夫人。”说着又对身边三女儿道:“还不给外祖母见礼。”
老王妃便冷了脸道:“本妃担不起。”说完也不看二夫人脸上的表情径直转了头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老婆子身体不如从前健朗,就不奉陪了,心丫头,扶祖母去那边坐坐。”
长公主忙笑着道:“如此甚好,老王妃慢行。”
被当众甩了脸的二夫人恨不能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一边的苏清兰也是气得捏紧了手中的丝帕,偏偏那楼轻狂却很是肆无忌惮的朝着二夫人和苏清兰望了过来,然后他挑了眉冷冷的道:“我妹子脸上的伤她可以不计较,我这个做大哥的却不能不计较。”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迈着大步跟上老王妃和苏心妍而去,却成功的让一众贵妇贵女们瞧着二夫人的眼神愈发的鄙夷了,贵女们一听安乐郡主脸上蒙着面纱是因为脸受了伤,这心里的妒忌也就平衡了去,你想想啊,一个女人脸上有了伤,这该是多打击人的事情啊!贵女们虽然喜欢攀比虽然有虚荣心,但本质倒也不是很坏,当下这心里头就不免同情起苏心妍来。
在场的贵妇贵女们大都都是正室及其嫡女,自然对于自家后院的那些个妾室及其妾室所出的子女没啥好感,二夫人虽说是平妻,但那也是妾,更何况,她的女儿居然这般恶毒出手伤了正室夫人所出之女的容颜,贵妇贵女们原就在心中不耻二夫人身为护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却甘愿委身于苏景石为妾,如今又听得她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当下心里头就忍不住想,真正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会生出怎么样的女儿!
贵妇贵女们是不屑于和二夫人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便一个个冷了脸不理她,长公主瞧瞧早就走到一边去了的老王妃母孙几人,再瞧瞧孤零零的二夫人母女,眼里就闪过一丝不耐,朝着身后跟着的丫鬟红绡道:“还不带二夫人坐好。”
二夫人被老王妃一顿排宣,也忘了给长公主见礼,这会回过神来刚想见礼,就见长公主已经转了身走人了,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红绡却行至她身边很是客气的道:“二夫人,您这边请。”
二夫人满心眼的不甘和愤恨,却又想着这样也好,至少长公主是不会对她的清丫头有意思了。
红绡丫鬟是极具眼色和能揣摩长公主心意的,她领着二夫人母女一行人去了园子里最偏僻的角落,席上的夫人也是那官位低于那热闹几桌的,见着右相府二夫人也被领来她们这桌子,几个人心知肚明,这是不得长公主喜欢呢!
那边苏心妍扶着老王妃坐下之后,便有那夫人不停的前来和老王妃打招呼,夫人们的意思很明显,都想将楼轻狂的身份探听清楚,不管是不是老王妃的亲孙子,只要老王妃肯禀明皇上,依着忠勇王府的功勋,这王位能让这位认的孙子袭了去也不一定。
贵妇们可不管楼轻狂袭了王会不会也只落个闲散王爷的封号,在她们看来,纵是闲散王爷也好过寒门,再者楼轻狂给贵妇们的感觉就是气宇轩昂,实乃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
今日长公主的宴会,虽则是长公主为她的宝贝儿子挑选媳妇,但众贵妇的女儿又不是只有一个,所以自然也就乘着这机会多看多选了,一时间,老王妃这边是热闹非凡,只把楼轻狂烦得恨不能一巴掌将这些贵妇和她们的女儿全拍飞。
那边二夫人瞧着老王妃这边热闹非凡,这心里头就不舒服了,她这桌子的几个夫人有心要巴结她,见她黑着一张脸,那几个夫人便也识趣的不张嘴了,心中却忖着摆什么架子,不也是让长公主瞧不起的么!
苏清兰拧着手里的丝帕只差没将丝帕拧成麻花,她原本想着乘今日长公主的宴会她一定会表现得端庄识体,从而获得众贵妇的认可,需知道,这些贵妇中有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手帕交,能得了她们的认可说不定她们就会向皇后娘娘提起她,这样一来,皇后娘娘就会发现她比苏心妍更适合太子殿下。
可恨的是,为什么苏心妍也在,为什么老王妃也在?她所有的计划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被这对祖孙给破坏,这让她心中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乖巧老实的立在二夫人身后的苏玉兰眼眸凝在苏清兰因为用力显得有些青筋毕露的手,她不由若有若丝,根据前生的记忆,三姐姐在十岁就变得有些痴呆,三姐姐变痴呆之后,老王妃曾经想将三姐姐接走,可三姐姐却不愿跟老王妃离开,老王妃伤心之下带着仆从离开了陵京,十六岁淹死在泣水河,可是今生,三姐姐不但没有变痴呆,还和老王妃的关系这么和睦,在她前世的记忆中,三姐姐因为受了二夫人的哄骗,一直不愿亲近她嫡亲的外祖母,可今生,三姐姐的命运似乎和前世大有不同。
想到这里,她不由抬了眼朝苏心妍的方向望过去,这个三姐姐,难道从前自己一直把她看低了么?如果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懦弱胆小怕事,那么,将来她会不会成为二夫人最大的强敌?毕竟她不像自己,除了姨娘没有倚仗,而姨娘又在府里根本说不上话,三姐姐不同,她是皇上亲自封的郡主,背手又有着老王妃这样强大的外祖母,她完全有实力和二夫人硬扛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是不是该让姨娘和三姐姐多走动走动?
二夫人一心只想着如何找回颜面,浑然不知道立在她身后的她向来瞧不起的庶女此时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将她扳倒,等来她明白她小看了这个庶女的时候,却已然为时已晚!
因为楼轻狂大受欢迎,连带的苏心妍也被众贵女们喜欢起来,贵女们簇拥着苏心妍,在示好的同时又不忘你一言我一语的悄悄打探楼轻狂的情况,因为之前楼轻狂和她以及老王妃有商量好,暂时不要将他鬼手神医的身份曝光,是以贵女们问起来,苏心妍就按着老王妃交待的告知众贵女们,哥哥他是祖爷爷图朵一族旁支的血脉,贵女们听了之后个个心里头愈发的欢喜,原本还以为是老王妃随便认的一个孙子,倒没想到是百里氏的血脉,这样看来,这王位定是由他袭了去的。
众贵女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热乎,忽听得有一少女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快看,那就是即墨世子。”
贵女们的眼眸就望了过去,待看清即墨世子的容颜之后,有一人就忍不住叹了起来:“没想到世子竟生得这般不凡。”
另一少女就接过话:“听说世子的容颜像他父王,这般看来,和长公主的确像的并不多。”
苏心妍就淡淡的抬眸望过去,在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她心头不由一动,这个世子,原来就是腊梅花开那天帮她说好话的男子,当时便宜爹唤他为世子,自己只道是哪个公侯家的世子,却没想到竟是长公主府的。
许是感应到她的视线,即墨楚也向她这方向望了过来,报以淡淡一笑,众贵女们不知道世子其实是对着苏心妍笑,一个个忍不住羞红了脸,却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无非都是说即墨世子笑起来真好看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被一群妙龄少女包围着听她们说即墨世子和她那哥哥各有千秋的赞美之词,苏心妍不由暗道谁说古代的女子内敛娇羞的,瞧这奔放八卦的程度,和那些疯狂的追星族有什么不同?
尽管心中对于少女们的话题觉得索然无味,但脸上她却不显露丝毫,反倒很有耐心的回答众贵女们一一提问,她不卑不亢不焦不燥的态度落入围在老王妃身边的贵妇们的眼中,便多了丝欣赏,贵妇们原本以为安乐郡主生母早逝,继母又是个心狠手辣的,想必这郡主不怎么出挑,但如今看来,安乐郡主却完全的进退有度端庄大方,在没有亲母的扶持下她还能养成这般符合她郡主身份的气度出来,当真是极不容易又让人极之讶然的。
到底是名门出身!
众贵妇们心中称赞的同时又忍不住打起了楼轻狂的念头,有个将来是太子妃的妹子,本身又极有会袭了王,贵妇们哪还按捺住,老王妃望着楼轻狂愈来愈黑的面色只得一一打着太极婉转的回了。
“祖母,您不要生清儿的气了好不好?清儿知道四妹妹她做得很不对,清儿蘀四妹妹给祖母您请罪,您不要恼了清儿好不好?”很是突兀的,苏清兰小心冀冀的声音插了进来,还一脸委屈恐慌的看着老王妃,那模样,就像是很害怕老王妃责斥她的样子,引得众位贵妇倒生了些必修课悯之心。
对于苏家这位大小姐,众贵妇们还算是认可的,毕竟人家模样生得好不说,又有着真才华,见了人也是笑脸相迎举止大方,只是倒霉摊上了那么个甘与人为妾的娘和刁蛮的妹妹。
倒是个懂事的,都这时候了还知道蘀她妹妹给老王妃请罪,贵妇们看着苏清兰的眼光算是有了几分赞许。
老王妃素来是个耿直的性子,对于李氏母女她是见了就心烦,当下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之前当众不肯受苏清兰的礼就是讨厌这小姑娘人不大,心眼却和她娘亲一样多,倒没想到这小姑娘的脸皮这么厚,居然还巴巴的贴了过来。
老王妃正想着怎么将这块讨人厌的牛皮糖甩掉,苏心妍柔柔和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姐姐快过来坐下,怎的不见五妹妹和六妹妹?大姐姐心里莫要恼祖母之前不理大姐姐,实在是四妹妹她太伤祖母的心,祖母这才……大姐姐,你我是姐妹,祖母她又怎会真的生大姐姐的气不理大姐姐呢。”
苏心妍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清兰,叫你装无辜,叫你装可怜,叫你博同情,叫你装大度!你以为只你一个人会演戏啊?姐是不屑于演戏罢了,姐要演起戏来,你根本不够资格和姐对戏!
老王妃听了这话就有些想笑了,她的心丫头,原来也会演戏呢!
心丫头既然都演了,她这做祖母的哪有不配合的,当下老王妃便冲着苏清兰慈爱的道:“清丫头,你娘是你娘,你四妹妹是你四妹妹,你是你,快过来和你三姐姐一起坐下。”
贵妇们心中就对老王妃的大度赞了起来,若换成她们,也未必能这么大度呢,毕竟苏清兰又不是老王妃的女儿生的,那可是老王妃女儿的情敌生下来的,她那娘亲还可待老王妃嫡亲的外孙女呢,也就老王妃能这么大度了。
苏心妍听了就不由乐坏了,没想到祖母也是个腹黑的,一句你娘是你娘,你四妹妹是你四妹妹,你是你。就成功的让在场的所有贵夫人们想到了二夫人和苏婉兰曾经对自己行下的恶行。
苏清兰自然也听出了老王妃话里头的意思,那内心只气得恨不能咆哮着冲老王妃大吼一顿,可面上却还得强忍着内心的屈辱,看着老王妃咬着唇,又让眼里氲氤了水雾这才道:“祖母,清儿知道娘亲她平时太过纵容四妹妹,以至四妹妹犯下大错,可如今娘亲她已经把四妹妹送去了乡下庄子里,您就原谅娘亲好不好?”
她将小白花演得活灵活现,贵妇们眼里就有了不忍,这大小姐,倒是个孝顺懂事的,那文昌侯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望着老王妃就道:“老王妃,这大姑娘都这般恳请了,您就看在大姑娘这番孝心的份上答应了她吧,怪可怜见的。”
文昌侯夫人一开声,和她交好的几个夫人也就咐合了起来,老王妃的脸就冷了下来,这苏清兰,竟是拿准了别人会同情她怜悯她帮她说话,从而来逼迫自己不得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顺了她的意表示原谅,然后李氏就能光明正大的将苏婉兰接回陵京了是不是?
老王妃胸中的怒意一点一点迸发,眼看就要爆发出来,苏心妍忙起了身道:“祖母,您不能生气,大夫说过了,您这几天不能在动气了。”
老王妃一听她的声音就冷静下来,配合着她做出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那边苏心妍就起身提脚往这边走,却像是因为地下太滑她整个人往后摔倒,她旁边坐着的是武宁侯府的嫡长女,这小姐打小是被她那极想儿子的父亲当成儿子养着的,自然会些拳脚功夫,这反应也远比普通人要灵敏,眼看苏心妍往后摔过去,她就一手捞了过去,这一捞不但把人给捞牢实了,还把苏心妍脸上的面纱也给捞下来了。
初时苏心妍戴着面纱时众贵妇贵女们只道有些浅浅的伤疤所以她才要用面纱给遮住,如今面纱被武宁侯府的嫡长女给捞开,贵妇贵女们在看清苏心妍脸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后,一个个顿时大吃一惊,这么深的伤疤,这往后算是毁容了,难怪郡主要系上面纱遮着呢!
那几个原本还咐合文昌侯夫人劝老王妃原谅二夫人的话就再也没好意思出口了,都把人家的外孙女好好一张脸给毁成这样了,哪还好意思开口让老王妃原谅呢,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换成是她们的女儿或孙女让人伤成这般模样,她们只怕就要打上门去了,老王妃只是甩二夫人的面子算是好的了!
瞧着贵妇们眼里的惊讶和震憾,苏心妍很适时的叫了一声捂住脸,然后开始耸动着肩膀嘤嘤的小声哭泣起来,老王妃也很是配合的起了身三两步迈过将将她搂进怀中,老王妃也开始伤心的哭了:“心丫头,莫哭莫哭,有祖母在,都是祖母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让心丫头你伤成这般模样,祖母对不住你死去的娘亲和舅舅啊。”
说着说着老王妃是真伤心了,百里氏为了保护皇家的江山全牺牲了,就这么一个外孙女,也护不住,她这心里头,实打实的伤心呢!
苏心妍听着老王妃是真伤心了,这心里头自然也有诸多感触,她想到了前世她受的委屈,又很愧疚惹得老王妃伤心,于是这心里头,压抑了良久的泪水终于找到了决堤口一倾而下,祖孙二人搂着哭成了一团。
这一幕,惹得贵妇们心里有些辛酸,又想到这事是苏清兰惹出来的,便不由有了几分厌憎,原本她们觉得这苏清兰懂事孝顺,可如今见了苏心妍脸上这么深的伤疤,就觉着这小姑娘也太不懂事了,这郡主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逼老王妃原谅你那好娘亲,说得过去吗?
有那心眼更活络一点的贵妇,当下心里头就忍不住想,这右相府大小姐要请老王妃原谅她娘亲,怎的不改个时间去亲自登门,偏偏要在长公主府上众人面前这么说?这不是逼着老王妃原谅她那心狠手辣的娘和妹妹么?这么一想,她们望着苏清兰的眼光就带了深思和不加掩饰的厌憎,你想啊,这么小心机就这么深,那长大了那还得了?
被众贵妇异样眼光盯着的苏清兰起初大脑是一片茫然,在看到苏心妍脸上的面纱被摘掉,看清她脸上那么鲜明的伤疤后,她大脑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会这样?
那天她知道四妹妹冲到苏心妍的院子里大打出手伤了苏心妍时,她还物意问清楚了,在知道苏心妍脸上的伤大夫说没有大碍之后她心里还很是不舒服,想着怎么就没划深一些,这样她毁了容太子殿下就不可能娶她了。
可是现在,当这伤疤如她心中所愿,她却又害怕了。
众贵妇投射过来的眼光让她脸如死灰,不用猜她也能想像得到她们心中对她是什么想法,这一刻,她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脚的想法,这苏心妍脸上的伤就怎么这么重了呢?
楼轻狂看着时机到了,他迈开大步行到老王妃和苏心妍的面前,沉声道:“祖母,妹妹,你们不要伤心,轻狂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名医,即便是倾家荡产,也一定要医好妹妹脸上的伤。”
苏心妍正哭得伤心,听到他这番话瞧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头又忍不住有些喜感,这哥哥演起戏来,也是骗起人来不眨眼啊!
只是她捂着脸,别人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肩膀一耸一耸的,然后听到她伤心欲绝的声音传了出来:“哥哥骗人,安乐脸上的伤根本不可能治得好。”
她如今这个身子不过十岁,这话说出来倒真是符合十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还带着绝望的哭音,贵妇们就不由纷纷摇头心生怜悯之情,众人都知道,安乐郡主是被皇上指了婚为太子妃的,对于一个未来将成为中宫之后女子来说,容颜和家世缺一不可,如今安乐郡主母家是已然败落了,父家这方有个继母在,不可能帮她出头,如今又被毁了容,想也想得到,这往后等着郡主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灾难!
一时间,贵妇们心中各是唏嘘不已,有那心头活络的,心中暗暗分析,听说在安乐郡主被老王妃接回王府后,太子殿下却不曾去王府探望过郡主,反倒时常去右相府,郡主都不在右相府,太子殿下为什么还要去右相府呢?这答案如今不就有了,定是因为这苏家大小姐李氏所出之女,也是,这苏大小姐才貌双全,又有着那样的身份,太子殿下喜欢她也属正常,只是这李氏也太狠毒了一些,为了她自己亲生女儿的前程,竟对郡主下这么狠的手毁了郡主的容!
就在贵妇们心中感慨万千不胜唏嘘时,楼轻狂肃穆的声音响起:“妹妹,你脸上的伤若是治不好了,哥哥就会帮你报仇,谁让你伤成这样的,哥哥要让她和妹妹你一模一样。”
那样认真的语气,那样肃穆的面容,那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透着丝丝狠戾,一时间,贵妇们都不由一悸,没来由的,她们就觉得这少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安乐郡主的脸好不了,那苏府四小姐的脸只怕也保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谁惹老王妃伤心的?”长公主得了丫鬟的禀报匆忙而至,脸色一片铁青,她森然的目光沿着众贵妇贵女们一个一个望过去,而被她望到的每一个都情不自禁的勾了头。
长公主亲自走到老王妃的面前,沉声道:“老夫人,您告诉昭德,是谁惹您伤心的?昭德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苏心妍听着长公主肃穆狠戾的话就不由吓得脸色苍白,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平日在家里作威作福胆大包天,可面对长公主这样久居上位者不怒而威的威仪,自然是扛不住的。
老王妃早就止了哭,紧紧搂着苏心妍,见长公主这般说,她也只是苦笑一声,一脸的颓然道:“老身多谢长公主好意,老身不中用了,连心丫头也保护不了,她受了委屈,老身不但不能帮她讨公道,还不能有不满,不然人家就说我老婆子恃势欺人,老头子啊,你带着几个儿子走得那么早,剩下老婆子和心丫头孤苦零丁啊。”
长公主听了这话这心里头也不好受了,老王爷和老王妃的几个儿子可都是英烈牺牲的,在她长公主府被人欺凌了,这传了出去,真正是……
当下长公主就转了身,凌利的双目满是怒火:“是谁惹老王妃伤心的?自己站出来,本宫脾气不好,别让本宫亲自动手。”其实她来时的路上丫鬟就将大致的情况和她说了,只是右相府那小姑娘倒也罢了,文昌侯夫人她自是要顾忌着一些,希望她自己主动出来。
贵妇们的眼就往那苏心妍和文昌侯夫人的脸上望过去,算起来,这二人都有份,苏清兰开口逼老王妃原谅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娘亲,文昌侯夫人帮着她逼老夫人点头,而且老夫人最后这番话,说郡受了委屈她不但不能帮郡主讨公道,还不能有不满,可不就是在暗指文昌侯夫人逼迫她原谅那李氏么。
面对众人指责的眼光,苏清兰终于顶不住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全没了平日的端庄,一边的文昌侯夫人死尽勾着头还想混过去,却见长公主森然的目光望过来,那眼眸之中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她也顶不住了,便白着脸站了出来,望着老王妃低声道:“老王妃,是妾身糊涂了,还望老王妃原谅则个。”
那边二夫人也觉得不对头了,带着苏月兰和苏玉兰急巴巴的走过来,看到自个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吓得浑身抖不说,还哭得撕心裂肺,二夫人这心里头就疼了,忙扑上去将苏清兰搂进怀中,道:“清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你受了什么委屈和娘说。”
众人听了这话这心里头就更不喜,你生的好女儿,闹了长公主的宴会不说,还把老王妃惹得这般伤心,到头来,还成了你女儿她委屈了?
长公主柳眉也蹙了起来,看着二夫人冷冷的道:“二夫人之意是令女在本宫府上受了委屈?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嗯?”
长公主最后那声嗯极真皇室威仪,二夫人不由身子一抖,马上跪在地上道:“妾身不敢,妾身一时心慌口不择言,还望公主原谅。”
长公主却只哼了一声,道:“既然二夫人觉得令女在本宫府上受了委屈,本宫自然不敢强留,来人,送二夫人出去。”
那边就有几个丫鬟过来,说是请其实是押着二夫人和苏清兰往前走,苏月兰和苏玉兰则很是懂事的勾了头跟在后面,苏玉兰临走时朝着她三姐姐的方向望了过去,心中却是坚定了这往后要跟着这位三姐姐走的打算。
送走了二夫人母女,长公主又掉回头阴森森的看着文昌侯夫人:“本宫听说你家侯爷城南三水街还有着个院子,方夫人你这般爱管闲事怎的不先将你家侯爷管束好?”
这话一出,文昌侯夫人几乎是颜面尽失,她马上敛礼道:“妾身自知失了德行,这就回府,请公主饶了妾身这一回。”
长公主一摆手,文昌侯夫人就面如死灰的转身离开,长公主这才转了头看着身边的丫鬟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老王妃和郡主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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