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下去在那处轻轻拨弄,触手濡湿,可见早已春水潺潺,滋润着娇花盛开,他心动神驰,忍不住多摆弄了几下,身下的人儿不堪受此逗弄,轻颤娇嗔起来,鼻息咻咻的扭着身子撒娇,他哪里还忍耐得住,闷哼一声微微躬身对准那处,用力刺入,两人俱喘息着,抱在一处大力动作起来,牙床轻摇,锦帐微荡,遮住一室大好春光。
二少奶奶满肚子气回到府中,越想越觉气闷难当,看谁都不顺眼,身边伺候的一众奴婢们都倒了霉,挨了老大一顿训斥,这才作罢。
不想,她这里才刚刚觉得舒服了些,吴二少一阵风般从外头奔回来。二少奶奶一见他便冷哼一声拉长了脸,故意转过身去,谁知却听到自己的丈夫冷冰冰的声音屏退伺候的丫鬟们。
二少奶奶抬眸,才发现丈夫的脸色比自己的还要难看。她一下子火又大起来,而且委屈,冷笑一声道:“哟,二少爷,这是怎么了?特意回来给我脸色瞧呢!可是怪我坏了二少爷的好事?哼,二少爷既然都知道那是谁家的野丫头了,再找上.门去就是了,多大点儿事值得你这样!摆出这副脸色,给谁看呢!”
“你、你给我、住口!”吴二少没想到妻子牙尖嘴利一上来就倒打一耙,顿时气极。
“住、住口是吗?”二少奶奶见他又结巴起来竟有意学他,仰着头冷笑道:“你做得难道我还说不得吗!恼羞成怒了?气急败坏了!”
“周蓉!”吴二少见她身为妻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故意学自己的缺陷,这无疑深深的刺痛了他,比什么都厉害!他脸色难看之极,抓起旁边茶几上的茶碗狠狠朝地上砸去,厉声喝道:“给我闭嘴!”
“哐啷”一声脆响,那甜白瓷花卉粉蝶的茶碗摔得粉碎,茶水四溅,流淌了一地。
二少奶奶从来没见过丈夫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一刻,他的神情亦冷厉得可怖,那样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和锐利,她一下子给愣住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吴二少冷声道:“谁叫你插手商号的事务的?你那个远房亲戚,先前在家居行的,不是被大嫂开除了吗?你居然又把他叫了回来!还有好几个店面的掌柜账房,谁给你权力撤换的!”
今日吴二少怒气冲冲离开之后,走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了情绪。他实在不愿意这就回府面对妻子那张脸,便随意去了商号里转转。谁知正好听到上层的两名大掌柜在诉苦,原来自己的妻子瞒着自己胡乱干预商号中事,弄得各位掌柜苦不堪言,碍于她的身份又不敢说什么。
吴二少又惊又怒,连忙上前询问。二把手和三把手也惊呆了,没想到小小的抱怨一下也叫二少爷听到,见二少爷脸色甚不好看,也不敢隐瞒,可也不瞒和盘托出,便半隐半露的说了。
吴二少听得又气又恼,这才明白为何这些日子生意上分明受损可自己却不知原因何在!他恼火之极将两名掌柜训了一顿,责怪他们不及时通报。
两名掌柜也委屈,硬着头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是不及时通报,而是以为二少奶奶的意思就是二少爷的意思,这叫大伙儿怎么通报?不是主动送上去讨人嫌吗?谁会知道二少爷居然毫不知情呢……
吴二少听了这些话先是恼火,很快便想通了,定是他那狡猾的妻子狐假虎威,故意令掌柜们误解,这样一来哪里还会有人来向自己禀报?她自然就高枕无忧了!
吴二少恼火之极,怒气冲冲的就回府找妻子算账去了。
二少奶奶见这事儿叫他知道了一惊之下随即镇定:知道就知道呗,反正她也没觉得能瞒着他一世!自己也是吴家的一份子,凭什么不能插手?从前那柏凌霜在的时候,不是照样插手吗!
二少奶奶非但不认错,反倒振振有词同吴二少争执起来,说来说去倒成了她一片良苦用心为吴家好了!
吴二少本就不会同人拌嘴,在妻子的狡辩下气得“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气之下拂袖去了书房。二少奶奶反倒越发得了意,决定索性就光明正大的干预,他又能怎样?反正许多事情未必需要她吩咐得多露骨,安插个人、提拔个人、打压个人、变动几个合作商,只要稍加暗示,谁敢不听她的?她可是堂堂的主子,又有柏凌霜以吴家媳妇执掌生意的先例在,即便是大掌柜,也不能不卖她面子!
至于这个一着急说话都不利索的丈夫,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第二天,彩霞便将那清洗烘干的两对枕套重新包裹了带去绣坊交差,不等那女掌柜看出端倪问话,彩霞主动将事情都说了,表示愿意照价赔偿,这两对枕套便留此降价出售,能收回多少便是多少。
女掌柜略显诧异,拿着那枕套端详了好一阵方看出那隐约可见的印痕,便向彩霞笑叹道:“左姑娘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君子,这枕套处理的很及时,也甚是细心,若不细看还真不易看出来呢!我们吴家绣坊规矩如山,有了瑕疵便是瑕疵,这一点谁也没法否认,便依你所言照价赔偿、降价出售吧!若那等刁滑的不肯主动坦白,等我查出来这活计今后也不用再做了,左姑娘你既主动承认了,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仍旧领了料子和丝线、图样回去做吧,你尽量赶一赶,往后可要小心点了!”说着瞧了一眼那活灵活现的配图,叹息道:“真可惜了!多鲜亮水灵的活计!”
彩霞闻言松了口气,忙笑着道谢,赔了五两银子的材料钱,领了新的料子道别回去。
237.梅花树下
看着彩霞远去的背影,女掌柜不觉轻轻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
吴家有绣坊门面铺子,也拥有大批技艺精湛的绣女作坊。从前吴家绣坊是不接这些民间零散绣件的,还是吴大少奶奶接掌之后才改了规矩,特意行此方便给那些技艺甚好,但却另有别事要做、只有零碎时间可以刺绣以便补贴家用的民间妇人少女,一来是令吴家绣坊博得个与人方便的好名声,二来不至于令这些人的东西给竞争对手加分,三来嘛,普通妇人们的眼光看法同专业的绣女不一样,偶尔也会有些奇特的图样、针法或者别的小窍门流出来或者绣坊掌柜凭经验看出来,这对于自家绣坊的发展那也是大有裨益的。
因此,在彩霞一跟梅芳提起想要绣些东西寄卖时梅芳想也没想就把她带到了吴家绣坊,毕竟这桐江城里,还有哪个商家比吴家更靠谱、价钱也更公道?
这女掌柜一见彩霞的技艺便惊讶不已,有心招揽她进绣坊做绣娘,可彩霞只是暂住在城里,过阵子肯定是要回家的,便没有答应。这女掌柜便惋惜不已。今日再见了她的人品,更觉惋惜不已。
这姑娘技艺高超,有心思,有天赋,够细致,做事踏实,又是这般人品,很合自己的眼缘胃口,若进了绣坊,经过专业的训练和栽培,自己再好好调教一番,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可惜了,人各有志!
拿了东西回去放好,彩霞忽然想起不远处的螺蛳湖畔,不知那几株梅花是否开了。彩霞前几日正好绣了一幅喜上眉梢的挂屏,虽众人见了都笑说好,她却总觉得那梅花绣得有些不太对,无意中在螺蛳湖畔看到有好几株梅树,便准备等花开了好好的去观摩一番。不光是花形花色,花簇、枝桠、主干生长形势搭配,有了自然的做原型,绣起来便更增灵气。
彩霞看看天色尚早,阳光薄薄的,却透着明亮,便裹了件秋香色蝶恋花的出风毛披风,锁了门往螺蛳湖方向慢慢踱步过去。
远远的,彩霞便看到湖畔一角那一小片十来株梅花正怒放枝头,粉红的花枝密密麻麻云蒸霞蔚,映着几杆修长高高的翠竹,周围一片枯萎冷凝,欲显出这一角的鲜艳与热闹。
彩霞不觉微微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这样的天气,这个地方鲜少人来,彩霞走近了去,跺了跺脚,握手呵了呵气,便仰头细细的观赏起来,一边观察一边暗暗留心记着,脑海中想象着绣件上如何布局,如何成型,每一朵颜色如何,细微的差别在哪儿,花蕊是何形状、浓密长短与花瓣比例如何,单朵独枝与花团锦簇该怎样绣才好看、哪一枝长势形状如何,绣到绣件上该做何变形,或者直接照搬过去……
彩霞正看得专注,忽然听到有人轻轻的招呼自己,“左姑娘。”
清亮温和的声音令她一怔,彩霞转头看去,只见吴二少穿着一袭宝蓝圆领团花纹锦服背着手微笑着站在不远处,墨发高束,身姿盈盈。
彩霞没有想到今日竟又碰见他了,一时有些发窘,上前点了点头轻轻笑道:“二少爷!”
吴二少也笑了笑,看着她欲言又止。
彩霞眼角余光下意识四下一溜,除了较远处有四五个半大孩子在追逐嬉戏,不时传来一两声响亮的大笑,周围再无旁人,只有风偶尔吹过,贴地卷起枯枝败叶,打着旋儿,呼啸而过。她不觉更添尴尬,垂在身前的两只手紧张的交握把玩着手指,神情微僵。
吴二少很快看出她的局促和不自然,心里越发过意不去。他心里烦了一夜,今日出了门捡人迹希少之地随意走走散心,谁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无意中看到了彩霞。
不过是几株普通的梅花,她却看得那般投入和专注,神色柔和恬淡,眸光泛着欣赏和赞美,唇角噙着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令他觉得十分惊奇和诧异。
吴家有专人打理的梅园,遍植各种名品,冬日赏梅赏雪,围炉饮茶,亦乃一大赏心悦事,饶是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家园中的梅花值得人这么专注的去欣赏,这几株野梅,若非由人及花,他压根就不会多瞧一眼。
许是她过于专注陶醉的神情吸引了他,许是他觉得昨天的事情自己欠人家一声道歉,许是觉得既然碰见了不打个招呼也不妥,许是,他什么也没想自然而然就走过来了。
吴二少咳了一下,抱歉笑道:“昨天的事,实在抱歉,我向左姑娘陪个不是,请左姑娘别往心里去。”
彩霞听见他这么说忙笑道:“二少爷这话真叫我无地自容了!昨日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后来又连累二少爷……让二少奶奶误会,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您快别这么说了!”
吴二少心中微松,点头笑道:“你不往心里去就好!左姑娘心胸宽广,这事儿本是一场误会,多余的话,我便也不多说了。”
彩霞见他没有在这事上继续说个不停徒增彼此尴尬,心中亦微微一松,灿然笑道:“二少爷您过奖了!若连这点儿是非都不分,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当不起您这么说!”
吴二少笑笑,心中不由却想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这话说得轻松,又有几人能做得到?有的人,无事尚要生非,还管什么分不分是非!
他心里不觉又是一阵烦乱,生生压下这股烦乱,笑问道:“对了,昨日左姑娘那几件绣品……不知后来怎样了?”
彩霞忙笑道:“不碍事的。我昨晚回去清洗之后今儿又拿去绣坊里了,我跟那女掌柜说明了情况,赔了原料钱,她应允了我寄放在铺子里减价出售,多少也能找回些本钱。女掌柜人很好,没有怪我,仍旧叫我在那里做活呢,我再多做几件,便都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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