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年东南便道:“这些活不必你做,让红星来!”
“婢妾还不是怕她笨手笨脚的——”
“下去。”年东南冷声道:“在敬一堂里,我说了算!”
蓝樱一怔,垂首应声,却也不肯下去,只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红星瞥了她一眼,自惯自熟的如往常一般做着手里的活计,笑问道:“侯爷这会儿可要沐浴歇息?热水已经叫人备好了。”
年东南点点头。
红星便出去吩咐了小丫头一声,小丫头忙飞跑去传水。
蓝樱一旁看着,动了动唇很想说点什么终究又闭了嘴,想着侯爷沐浴之后便歇息,心跳微快,脸上也起了两朵娇羞的红晕。
年东南进了浴房去沐浴,蓝樱便自顾自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红星瞧见了想要阻止,想了想还是算了。
侯爷既然点了名让蓝樱来,今晚自然是让她伺候的。红星心中轻叹,却不知叹的是蓝樱、是侯爷,还是她自己。
年东南沐浴之后回到卧室,赫然看到蓝樱俏生生的从榻上起身迎上来,娇声吟吟的微笑着叫“侯爷”,便来挽他的胳膊,他后退两步将手一挡,眸光凌厉的朝她盯了过去。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以至于蓝樱心中一滞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一刹那,她似乎有一种错觉,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陌生,陌生得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睡外间那榻上。”年东南没再搭理她,丢下这么一句便朝内里的卧室走去。
“……”蓝樱瞠目结舌。
“侯爷!”她咬咬唇奔了上去拦住年东南,楚楚可怜道:“侯爷,婢妾,婢妾是来伺候侯爷的啊,侯爷——嫌弃婢妾么!”说着有些泪光盈盈起来。
“对!”年东南倒是没有撒谎,直截了当的点头道:“我没这心思,你也老实点!否则的话,就离开敬一堂吧!”
蓝樱呆住,怔怔的看着他就这么走开消失在自己面前。
直到此时,她还有一种身处梦中的感觉!
侍寝,这就是侍寝?她有点想笑,更有点想哭!
咬咬唇,她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如果这件事叫别人知道了,她会怎样可笑的落为所有人的笑柄!
她朝卧室的方向望了望,咬咬牙,走向了年东南指定的那张榻。
榻上就榻上吧,榻上,也比此刻出去让所有人笑话好得多!侯爷既然这么做,她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但他肯定不会把这事儿的真相说出去。
蓝樱委委屈屈在榻上睡了一晚上,次日一大早便起来了,欲上前伺候年东南,这些贴身的事情连红星都不能沾手何况她?被他一记眼神又盯了回来。
年东南洗漱收拾妥当,用过早饭便出府去了。
蓝樱心里明明委屈得不得了,面子上却做得十分矜持和甜蜜,只要侯爷不赶她走,她总是有机会的!至少,比那两个关在西跨院的女人要强,不是吗?
年东南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让蓝樱回去,红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当她不存在,安排了两个伶俐些的小丫头伺候着,交代清楚了哪些地方侯爷吩咐了不许踏入半步,便忙自己的去了。
蓝樱见她不奉承自己不由暗恨,却也拿她无法。她很清楚,她不但是敬一堂的首席女管事,还是大夫人的人……
没多大会儿,大夫人那边却来人,说是请蓝樱姑娘过去说话。
蓝樱受宠若惊,连忙去了。
红星瞟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微叹。大夫人,果然对敬一堂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啊!
蓝樱在玉芝院外头刚好碰见方水秀带着四儿从里边出来,忙垂手敛神往旁边侧身让了让,屈膝施礼陪笑道:“表小姐!”
方水秀冷冷瞅了她一眼,从头顶打量到脚下,微微颔首“嗯”了一声径直走开了去,那一双纤纤素手却不由得紧了紧。
听说昨天晚上,这个女人给表哥侍寝了!
就这么一个空有脸蛋的庸脂俗粉,居然——
方水秀心中酸的不行,她不明白为何姨妈会这么做!她明明知道她喜欢表哥,却把别的女人送到他的榻上,难道,就因为天钟寺一行自己没有成功,所以惩罚自己吗?
昨天晚上,她一宿没有睡好,今天早上便到姨妈这儿来了。
她原本以为姨妈会跟她说这事儿,至少,会跟她解释解说一番。谁知,什么也没有,关于这事儿姨妈什么也没有说。
终于她忍不住问了几句,姨妈便抬头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只给了她一句话:“自己回去慢慢想,慢慢想你就能想明白了!”
她脸上讪讪,心里更讪讪,便再也坐不住告辞出来了。
不想冤家路窄,偏就在这外头又碰上了这个女人,叫她岂能不怄死!
四儿同她一条心,极能明白她的想法,几步上前扶着她轻轻啐道:“那不要脸的东西,小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那就是个上不得台盘的,还能跟您争什么不成!在您眼里啊,那还不如一只蚂蚁呢!”
方水秀的心突然动了动,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难道姨妈也是这么个意思?蓝樱也好,娇红、绿袖也好,不过是几枚投过去用来问路的石子!姨妈这是——在试探表哥?
“好了!这儿是侯府,不是咱们方府,别乱说话!侯爷的人也是你说得的?”方水秀便嗔了四儿一眼,道:“若是叫人听见了,她让我教你出去,我也可是没法儿保全你的!”
四儿顿时微怔,委委屈屈应了声“是”扶着方水秀走了。
那边蓝樱心中雀跃的踏进了玉芝院,仿佛自己真的是敬一堂受宠的姬妾一般,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失望和落寞。
失望和落寞那是背地里的东西,自己知道就行,完全可以撇开搁在一边,只有人前的荣耀,万众瞩目的光华,那才值得争取!
“婢妾见过大夫人,给大夫人请安!”在大老板面前,蓝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敛神屏息跪下磕头。
大夫人轻柔的目光微微一转便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微笑道:“快起来吧,呵呵,赐坐!”
“谢大夫人!”蓝樱喜滋滋的起身,小心翼翼坐在绣墩上,陪笑道:“不知大夫人唤婢妾过来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随意问问!”大夫人一笑,说道:“昨晚是你侍寝?”
蓝樱微微一滞,仍是轻轻点了点头:“是……”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大夫人笑道:“可见侯爷是真看重你,这往后啊,可得好好的伺候侯爷!知道么?”
蓝樱越发的觉得不自然,只是谎话已经说出去了,便也之后继续说下去,于是又点了点头:“是,婢妾谨遵大夫人教诲……”
“嗯,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你们五个人一来,我第一眼便相中了你,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大夫人又笑道。
蓝樱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在外人眼里自己得了侯爷的宠,谁知原来早就入了大夫人的青眼,有这两座靠山,还愁没有前途吗?
蓝樱喜不自禁,忙谦虚谢恩不已。
她原本以为大夫人问了这几句话,叮嘱交代了这些便算完了,谁知,大夫人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笑道:“帕子呢?等会儿我让齐嬷嬷去取,搁我这儿吧!”
帕子?蓝樱怔了怔,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顿时脸上惊得雪一样的白。
侯爷别说碰,根本正眼也没有瞧她一眼,哪里来的什么帕子!
蓝樱心中暗暗叫苦,支支吾吾的敷衍着。
可她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哪里是大夫人的对手?大夫人早就将她的神色尽收眼中,更觉疑惑,追问得也直白起来,步步紧迫,根本不容她闪避。
蓝樱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又有什么用?
回答不出大夫人的问题,她根本没有可能离开这儿半步!大夫人要杀了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还不说实话?还要大夫人问你吗?”齐嬷嬷不由蹙眉低喝。
“大夫人!大夫人饶命!”蓝樱“扑通”一声跪倒大夫人面前,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抖得如同秋风中萧瑟的落叶,睁着惊恐的双眼,脸色雪一样惨白。
大夫人优雅的端起一旁茶几上的琉璃盏轻轻啜了一口香茗,又抬起天水碧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这才微微一笑,柔声道:“瞧你,怎么好好的吓成了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来评评理!”
尽管心知肚明高高在上的大夫人绝对没有可能会为自己做主评理,可是听了她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样体谅的话来,蓝樱还是情不自禁的感觉心中一阵温暖,原本极度的紧张和惊恐也稍稍的缓解了下来。
“大夫人!”蓝樱忍不住眼眶中涌上了泪水,忍着羞辱和痛苦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后来,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侯爷此举,是真的彻底的打击到她了,将她满满的自信彻底的击得粉碎!
她向来自负美貌,便是那些教习琴棋书画的教习先生们一见她眼波流转的娇羞浅笑,也会忍不住失神多瞧她几眼。
可是侯爷,似乎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不,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大夫人听完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气得一拳轻轻打在茶几上,冷着脸不悦道:“侯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也太过分了些!”
说着又向齐嬷嬷诉苦:“嬷嬷你说,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他么?看他身边没个贴心的人伺候!我是想让他生活得更好些这才费尽心思挑了人放在敬一堂中。你说说,他怎么能这样呢!”
“大夫人您消消气,”齐嬷嬷陪笑道:“侯爷从小不是在府里头长大的,哪里会体谅得到大夫人的一番心思呢?他迟早会懂的!”
蓝樱听得大夫人数落侯爷,仿佛找到了知音,心中更觉委屈。
谁知大夫人又数落她:“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侯爷何等身份,你就不能主动点?我还真不信了,放着这么个大美人儿,侯爷会不动心、会忍心推开你!你说你们这些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连伺候人都不会,真是白调教你们了!”
蓝樱委屈道:“婢妾,侯爷根本不许婢妾靠近,婢妾还没上前呢,侯爷便冷着脸再不许婢妾靠近,后来,后来就走了……婢妾,哪儿有那么大胆子敢追上去!”
大夫人听她这一番数落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道:“掌嘴!分明是你自个没本事,却还找这许多的借口,我听了都替你脸红!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伺候侯爷?”
想不想?蓝樱诧异抬起头来,不解的望向大夫人。
大夫人薄唇轻抿,只是这么沉静如水、云淡风轻的望着她。
蓝樱连连点头,小声道:“婢妾,婢妾当然想!当然想了!能伺候侯爷,那是婢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很好!”大夫人点点头,便转头低声吩咐了齐嬷嬷什么。
齐嬷嬷躬身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她将锦盒盖子揭开,小心放置在大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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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主明天应该会粗线啦,大家稍安勿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