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都鲜嫩得紧呢!”
年东南正为钓不到鱼而有些耿耿于怀呢,闻言正中下怀,当即痛快点头笑道:“怎么不要?捡两条最大的拿来。”
船主忙笑着答应,果然挑了两条最大的,顺手折了根柔软细长的柳条,将鱼串了,洪三忙上前接过。
“咱们就近找一家酒楼,用了饭再走?”年东南偏头笑问。
晚饭后还能顺便在湖畔游玩一二,春霞便笑着“嗯”了一声。
谁知,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师父!”从身后传来。
年东南和春霞都是一怔,两人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穿着银蓝色圆领箭袖、玉冠束发的皇长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仆,看样子应是个小太监。
年东南眉头下意识微微蹙了蹙,春霞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皇长孙可丝毫不觉,笑眯眯上前,又冲着春霞煞有介事的拱手施礼,痛快的叫道:“师娘!”
师娘……
春霞觉得恶寒。
“你,怎么会在这儿?”年东南四下一瞟,居然连个侍卫都没带,便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回去吧!”说着便要叫洪二、洪三将他送回去。
没碰见也就罢了,碰见了他可不能不管。万一这小祖宗出点什么事,吃不了兜着走。
“别呀,师父!”皇长孙忙巴结道:“人家好不容易才溜了出来,现在回去晚膳时候都过了,师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肚子吧?”说着又冲春霞可怜兮兮道:“师娘!”
春霞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年东南看向她,她便叹道:“罢了,那就一块去用饭吧,先说好了,用了晚饭你赶紧回去!”说着又吩咐洪三,“去东宫一趟,跟太子妃身边的人给太子妃递个话,请她别担心着急!”
皇长孙一听春霞说叫人去东宫传话,急得想要阻拦的,听完了这才放心,嘴甜的笑道:“还是师娘最疼我了!”
“……”春霞有种想要投湖的冲动。
皇长孙瞟见洪三手中拎着的鱼,“哇”的惊喜一声,奔过去用手指戳了戳鱼肚子,戳得那两条鱼乱动起来,他乐滋滋的向这两口子道:“这是师父和师娘钓的鱼吗?太可惜了,要是我早点过来就好了,跟师父、师娘一块儿钓鱼去!师娘,咱们去玉鼎记吧,那儿的厨师做鱼最拿手了!保管去了不后悔!”
春霞和年东南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说好。
皇长孙欢呼一声,笑眯眯的同他们一块上了马车,说明了地址,吩咐洪三赶车。
玉鼎记在京城中名气也有,但算不上第一等的酒楼,可见这皇长孙虽然人小,还真是会吃会玩,连这个都知道。
很快到了玉鼎记,偏近北市坊,临街下边就是直通南北的笔直主干道,不过这一带并非市中心,倒算不上特别热闹。
玉鼎记的老板似乎跟皇长孙很熟,见他来了,笑眯眯的招呼道:“姜公子,您又来了啊!快请快请,楼上请!”
皇长孙背着手,挺着小小的胸膛,似模似样的点头笑眯眯“嗯”了一声,说道:“带了两条鱼,帮我们处理了吧!”说着问春霞和年东南:“师父、师娘,这鱼要怎么烧呢?”
春霞好笑道:“到了这儿,还是你来做主吧!”
“这没问题!”皇长孙眉眼笑开,说道:“双椒鱼头、红烧鱼尾豆腐、鱼身片成片,用冬笋、香菇、火腿、豆芽、腐丝炖上,一半清汤,一半浇辣椒油,再配三四个店里的小菜,好不好?”
“你倒是熟稔的紧,那就这样吧!”春霞好笑道。
皇长孙呵呵一笑,便扭头吩咐了下去,一边与春霞、年东南上楼一边道:“我常来这儿吃鱼,这还能不知道?可我今天没带银子呢,师父、师娘得请我才行……”
春霞便忍不住玩笑道:“是啊是啊,你做东,我们请客!似乎,拜师宴还没请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还不容易,”皇长孙连忙便笑道:“明天我请师父、师娘好了!地方随便师娘您高兴挑哪儿就哪儿!”
“真的吗?”春霞挑眉笑道:“那么金鼎轩如何?”
“金鼎轩?”皇长孙愣了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那里的菜好贵的……我去了一回,连随身带的玉佩都当那儿了……”
这回轮到春霞愣住了?年东南笑道:“你就别逗他了,皇长孙年纪还小,那儿有那么多闲钱!”
况且太子在生活上向来不讲究享受,每年换季的新衣裳都不肯多做几套,即便做了,也都是普通花色样式的,不肯在上头考究讲究,东宫上下当然也不好多出风头。
“还是师父最懂我了!”皇长孙冲年东南感激,又向春霞笑眯眯道:“师娘您有所不知,不一定要大酒楼里的东西才好吃,真正美味好吃的东西都在那不起眼儿的小巷子呢!剪子胡同的萧家羊汤、七条胡同刘家小馆的兔头、南二坊尽头往左拐柳家的大碗牛肉面和烧饼、后海西北角边上的凉皮……都是很地道的好东西,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别的地方都没有呢!”
他抬头见春霞在认真听着,便主动巴结道:“师娘要不我得闲带你去?”
春霞和年东南听着那一连串熟稔无比的小店小铺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两个人一时都有点傻眼,如果不是确切知晓对方的身份,打死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大齐当今太子爷的嫡长子、储君之后的储君……
这分明就是个爱吃爱逛的皇城根下小市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