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位置,旗舰所在分队需要他们掩护左翼;命令‘纽伦堡’号携第14雷击分队向北展开,探明敌情并实施牵制作战。”
在未获新指令的情况下,包括“腓特烈大帝”号在内的六艘新锐无畏舰将继续执行先前的命令,即“准备集中火力攻击敌方战列舰队的前导舰”。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舰桥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凝重,而从舰桥朝下观望,夏树他们可以看到那些在战斗间隙走出炮塔透气的舰员匆匆返回战位,厚重的舱门、舱盖砰然闭拢,甲板上再看不到一个闲散的身影,侧耳倾听,露天副炮位上的军官正叮嘱炮手们按照操作规程储弹备战。
攻击s-32之后,率先显露身形的英国战舰又重新隐入夜色。看着漆黑一片的海面,夏树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此时此刻,他不去想这场战斗可以取得多么辉煌的胜利,从兰斯编队发来的战报看,英国无畏舰绝不像他们的战列巡洋舰那样脆弱。本着客观理性的心态,夏树意识到胜利本身就已经是辉煌无比的荣耀。
不多时,前方的黑暗突然被几颗相继绽放的明黄色光团刺破,它们照亮了有限的一片海域,而那里除了汹涌澎湃的浪涛便只有一艘灰色的舰艇。行至浪尖,它前高后低,舰体上仰角超过了三十度,及至波谷,它后高前低,前半截舰身几乎全部被海水吞没。纵是如此,它毫不避退地朝着敌方舰队航行,桅杆上霍然飘扬着一面破成条状的德意志海军旗……
“是我们的s-32!”
有人惊叫一声,舰桥上的军官们顿时为这艘战艇的精神和气魄所感动,原有的踌躇与忐忑统统被抛到脑后,必胜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随着照明弹的亮起,远处的黑暗中闪跃出一团又一团橘色光焰。凭经验推断,那很可能出自同一艘战舰。“腓特烈大帝”号射击指挥室的测距人员很快推算出射击者的距离和方位,未必精准,但也不至于偏差太远。
看着孤独而勇敢的侦察兵陷入敌方炮火包围而无还击之力,舰上的军官们满腔愤慨,恨不得用最猛烈的炮火轰沉英国战舰。
时机未至,夏树忍而不发。
“让我们开火吧!长官们!”
舰长卢上校嚷嚷着来到舰桥观测台,耿直、坦率而勇武的性格尽显无疑。
英格诺尔侧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夏树只是转眼看了看左舷海面,继续如雕塑一般望向右舷前方。
前面几发照明弹的光亮逐渐变暗,后面几发照明弹继续照亮这狂风卷动怒涛的海面和阴云低垂的夜空,英国战舰射出的炮弹不断落在s-32周围,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被击沉,却奇迹般的坚持着。
“敌舰方位027,距离7600!”
从射击指挥室传来的报告不再是以冷漠无情的语调,而是蕴含着愤慨与仇恨。夏树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整支舰队的求战意识因为s-32的境遇而空前高涨,但是他等的时机仍未到来。
糟糕的视线和恶劣的海况给s-32这样一艘大型鱼雷艇航行作战带来了极大的阻碍,特定的形势下却也是它赖以幸存的护身符。在长达十数分钟的时间里,英国战舰打出的炮弹不下两百发,居然没有一发直接命中,就连明显的近失弹也寥寥无几。在此过程中,s-32一点点拉近同敌方战舰的距离,探照灯和信号灯损坏了,无线电天线也被打断,舰员们硬是在舰尾点燃了一堆火,用遮挡火光的方式向主力舰发出摩尔斯码:本舰正前1500米,英国战列舰,参照射击……
这依然不是夏树所等的契机,但仿佛就连上天也被那一群顽强无畏的德国艇员所感动,“腓特烈大帝”号终于收到了“德弗林格”号拍发的电报:“塞德利茨”无线电损坏,由本舰代为联络,侦察舰队已至第1战列舰分队左翼,北方海面发现英国战列舰队,初步判断为老式战列舰群。
得知电报内容,夏树深吸了一口气,怒目圆瞪:“‘腓特烈大帝’和‘凯撒’打开探照灯,第1战列舰分队所属各舰集中向我方前哨舰前方位置的英国战列舰射击!”
霎时间,一盏盏90或110厘米探照灯照亮海面,它们的光度远远强于轻舰艇上的60或75厘米探照灯,随着探照灯光柱汇聚而至,蹂躏s-32的那艘英国战列舰当即无所遁形。它的桅杆和上层建筑几乎被弹片洗过一遍,所有的无线电设施和探照灯都被打坏,舰艏水线开了近一米的大洞,舰体上的弹孔清晰可见,舰舷两处炮廓式副炮遭致毁灭性打击,还有面目全非的前部舰桥、一片狼藉的舯部建筑以及被火熏黑的舰尾甲板,这些都揭示了它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饶是如此,六艘德国无畏舰上的炮手们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在他们迅速而准确的操控下,一门门威力强劲的主炮已傲然指向这艘可憎的英国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