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转过头:“出动所余舰载机,跟随美军机群对敌方舰队展开第三梯次攻击。”
特遣舰队指挥官的命令便是战斗指令,除非情况特殊,沃勒鲁特上校及其僚属们必定全力执行。
沃勒鲁特上校迅速权衡利弊,而后开口道:“将军……要不要再等等?”
“再等等?”萨纳盯着舰长先生的眼睛看了几秒,目光对视,双方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矛盾与踯躅。
跟爱尔兰近半数的现役将领一样,萨纳少将拥有德意志和爱尔兰双重血统他的曾祖父和曾祖母都是地地道道的爱尔兰人,在爱尔兰******期间旅居欧陆,其子女在德国长大,并与当地人通婚,到了父辈这一代已与普通德国人无异。20世纪20年代初期,众多爱尔兰移民及其后裔在祖国的号召下回归故土,当时已在德国海军服役的尤里安援引爱尔兰与德国签署的军事人员自愿转籍条款,转入到爱尔兰海军服役,并如愿得到了深造和晋升的机会,在32岁那年进阶校官,39岁被授予准将军阶,42岁擢升海军少将。现年45岁的他,在执行完这次特殊的作战任务后,很可能被晋升为海军中将,自此迈入海军高层行列,真正实现儿时的梦想……
“你喜欢或者同情日本人吗?”萨纳突然问。
担任“圣帕特里克”号舰长职务的蒂诺-沃勒鲁特上校,人生经历跟萨纳截然不同,他是个纯粹的爱尔兰人,世代生活在那个质朴而贫瘠的岛屿上,只不过当他正好成年的时候,爱尔兰人得以摆脱数百年来的枷锁沐浴在自由的阳光下,像沃勒鲁特这样有从军志向并且吃苦耐劳、勤奋聪慧的爱尔兰青年大多得到了前辈们不敢想象的发展空间。因此,沃勒鲁特是个纯粹的爱国者,是接受了正统军事教育的职业军人,他对旧的英国和英国王室心存成见,迄今不喜欢英格兰人,也不太乐意接受威尔士人成为一国同胞,至于说远在地球另一端、充满侵略性且野蛮无情的日本,他没有任何好感,但也说不上深恶痛绝,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同日本军队作战,更多是追求荣誉和自我价值的实现。
于是,舰长先生断然回应:“不!”
“那你憎恶或者厌恨美国人吗?”萨纳继续问说。
回溯历史,爱尔兰******时期,众多食不果腹的爱尔兰人为求谋生前往北美大陆,尽管他们在那里受到当地人的歧视和排挤,甚至受到了迫害,但大多数移民还是活了下来,最终带着独有的印记融入了美国社会,他们见证了这个国家的发展历程,很多人在战争时期为它负伤流血甚至牺牲生命。在20世纪20年代初和30年代中后期的两次大规模移民回归浪潮中,大量在美国生活得不如意或对故土心怀眷恋的爱尔兰人后裔漂洋过海返回爱尔兰,美国政府对此并未加以阻挠,因而在大多数爱尔兰人眼里,美利坚就像是个潮湿冰冷的避难所,好歹供他们的先辈们渡过了那段最为黑暗的时期。
所以,舰长先生再次断然回应:“不!”
“那么……让我们的舰载机立即出动吧!”萨纳少将昂首道。
几乎毫无犹豫的,沃勒鲁特上校与萨纳的副官一同向少将敬礼:“遵命!”
萨纳少将如释重负地朝他们点点头:“执行吧,先生们!”
出击命令下达后,在飞行甲板上等待命令的9架ir-39t型舰载战斗机全部启动,它们机腹下无一例外地挂着副油箱,以便为己方轰炸机提供尽可能持久的掩护。紧接着,加满燃料并挂装航弹鱼雷的11架舰载轰炸机经由升降机从机库送至飞行甲板,勤务人员迅速将它们移动至弹射滑梭位置,并用位持器扣住舰载机尾部。等待弹射的舰载机逐渐加足马力,等到引擎动力和蒸汽压力达到临界值,滑梭带着舰载机,在50米距离内加速到两百多公里的时速,而后滑梭脱离,舰载机顺利升空。
连同爱尔兰航母派出的20架舰载机在内,美军第三波攻击机群以141架战机的强大阵容朝数百公里之外的日军舰队扑去,再有那么几分钟时间,先期出发的第二波攻击机群就将抵近日军舰队展开轰炸了,不但那些美军飞行员会全力以赴,投入战斗的爱尔兰飞行员也将尽力施展所能,尤其是两架挂载“天使飞翼”的ik-43t,它们的独门绝技很可能成为撕开日军舰队防空圈的那记世界波!
机群渐行渐远,振聋发聩的轰鸣声渐渐消失,耳边只剩下了战舰激荡浪花的声响。萨纳按灭一口气抽了三分之二的雪茄烟,从口袋里掏出雪茄钳,不紧不慢地剪去烟灰,将余下的一截收起。久违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响起,这意味着日军舰队的第二波攻击机群即将到来,萨纳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望向远方天际,望向那密密麻麻的黑点,眼中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