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窈移动桌子的声音把孟姨娘从悲伤的过往中拉回现实,侧耳听了听,屋内的人一边卖力的擦着桌子,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似乎不错。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花儿采~
嗨呀嗨呀你比花儿还美妙,
叫我忘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孟姨娘忍不住问她。
“我叫凌初窈,您喊我阿窈就成。”
“哦,让你来我的院儿,可真是委屈你了。伺候我这个瞎眼婆子劳心劳力不说,还得不到任何额外的赏赐。”
“嗨!那有什么的,尊老爱幼是美德,是意识,弘扬这个优良的传统我责无旁贷啊,我们那儿呀一直把尊老作为一种责任和行为规范呢。”凌初窈把脏兮兮的抹布放在水盆里洗洗,至于工资这方面,她完全不在乎。
平时走在路上她见到蹬三轮车摆摊卖菜的老大爷老太太都会心酸,会难过,尤其是他们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包在塑料袋子里的钱找零时,更加心痛,久久不能平复。
因为他们淳朴的气息,慈祥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
而现在的孟姨娘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妇人,让她如何不心生怜悯。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给口饭吃,这工作她暂时先做着吧。
“可真是个好孩子啊,你原本在谁的院儿里?”
“我想孟姨娘您误会了,我并非从谁的院里出来的,而是来自乡下,今年家里的收成不好,穷的揭不开锅,正好碰到容淮公子救了济,我为了报答他就跟着来了城主府做事。”
凌初窈套用这些耳熟能详的桥段给孟姨娘解释了一翻,说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哎~”孟姨娘无奈的叹着气:“这里,也许比你家乡还要难。”
桌子擦出原本的颜色后,凌初窈又拣出两只完好无损的盘子和白碗放在水里泡着,把孟姨娘床上铺盖的东西全部搬到外头晒晒太阳。
这一搬动,床上的灰尘立刻到处翻飞,呛的她直咳嗽。
孟姨娘听见咳嗽声,瘦到变形的双手用力握在一起,只听她小声道:“我这儿又乱又脏的,已经好久没收拾了,辛苦你了阿窈。以前我闲着也会到处扫扫,不会像现在这样脏的,只不过后来…”
放在十多年前,这院儿里里外外都被孟姨娘收拾的井井有条,可是现在她已无心去管了。
当初来这院儿的时候她想过一死了之,因牵挂刚生下的孩儿,就忍痛活着,等待孩子夭折的消息,她才可安心离去。
过了几个月后,大夫人的婢女过来传话,她的儿子有了名字,叫容淮,在大夫人屋里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让她再也不要惦记。
再后来她就想通了,要好好活下去,等淮儿长大成人,明白她的苦处,肯定会带她离开城主府。
这一切直到大夫人偶然来后院见到她用团扇盖住脸遮挡日头,在蔷薇花架下午睡。
她的脸虽毁了,但玲珑的身段配上一袭白衣睡在软榻上,没有一丝红尘味。
也就是那时候,大夫人派小环来到她身边伺候她。
可是,小环的到来让她真正跌入生不如死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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