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直到晚膳时候门外的看守唤我出去,说是有人来寻。
我想,该是甜甜猫的鸡肉虾仁饭送到了。可一出来,却发现是在尚宫局外罚跪那夜所认识的卢笛大哥,他带着舒畅的笑容,在夕阳下站成了一副高大的模样。
“卢大哥,你怎么找来这里的?”我惊讶问到。
他将手中的两个食盒递给我:“我家乡托人带到京城的老腊肉,想送你一些尝尝,可去尚宫局找你,她们却说你来这了。”
我高兴接过,道着感谢。
“这另一盒是你在膳房定的肉食,小厨房那位与百事通小治,两个刚好是我同乡,刚才我去寻他们,顺口一提要来暴室送东西,便一并与你带来了。”
“哇?这么巧的。”
卢大哥一笑:“你也是奇怪,竟这样的吃法。这几日住在暴室,可有受得委屈?”
我一拍食盒:“嘿,怎么会,有问题解决了就可以啦,放心。”
他一副拿调皮孩子无可奈何的神情,叹口气道:“你呀,别逞能。若有难题,只管来内侍省找我。我先回去,手上还有些未完的事,得空便来看你!”
我报以大大的微笑:“好勒,快回去吧。”
送走了卢笛大哥,我偷偷在外面品了品那碗肉食,好确定没有加入花椒葱姜蒜什么的。当然,也怕暴室的个别“暴徒”闻见肉味,过来哄抢了。
一切准备完毕,直等到夜晚熄灯时分。
我悄悄探了探里里外外的动静,听见此起彼伏的酣眠声。直到萧娘娘的呼吸也变得悠长之时,我才小心翼翼将肉食端出。再蹑手蹑脚将窗户开了个窄缝,把碗搁在外头的窗台上。
全部就位,只等我的甜甜猫上门。
这一夜,我的耳朵是醒着的。我一边做着浅浅的梦,一边将窗外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整整一宿,飞过去了几只鸟儿,巢中的乌鸦叫了几声,又有几片叶子落在院中,我几乎了若指掌。
可直到能闻鸡叫,也未听见窗外有小爪子拨碗弄响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一翻身便下了床。一提窗户,只见那碗肉还原封不动的呆在那里,肉碎凝成一坨,像是被冻上的期盼,空欢喜一场。
我收了窗上的碗,把它放到墙沿儿上,看有没有小鸟来啄。
这天的早晨骤然凉了,天也亮的迟。我隔着小衫吹着院儿里墨蓝色的风,微微有些刺骨。许是风儿钻进了红色血液里,吹久了,皮肤表面便晕出浅浅的紫来。
真冷啊,一夜之间,萧瑟又起,如换天地。
一连三日,我精心准备的猫饭都落了空。倒是萧娘娘听话,每日一大篮橘子按时当药服下,光晾晒的橘皮之多就熏香了整个走廊,可谓漫漫清甜丝丝绕,萦了一怀抱。
而在这中间,倒有一件让我意外的小事,司饰司的典饰小大人竟然主动来寻我,将之前应承的二百文钱交到我手中。
我有些讶异,古代人信守承诺的概率这么大的吗?
因为心中已经做好对方可能会过河拆桥的准备。在过去的经验里,我已经充分体验过部分人的蝇营狗苟,驱去复返。我本不愿用此词抨之,奈何现实中着实有人将自己活成了力道迥劲的贬义词。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闪着光:“玉菟,我学着你的样子先讲故事,再推出奥特曼。小皇子们果然很喜欢!现在司里的匠人正赶工呢,要多做几个出来,不仅皇子们要人手一个,就连皇亲家的数个世子也要抢着玩呢!”
我也心中畅快:“好啊好啊,他们喜欢不就皆大欢喜了。”
我拿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觉得开心,虽然这是我的劳动所得,但可以顺利拿到手,就此事而言,我竟然生出了一种感恩……咳,现实把我折磨成了什么鬼样子。
我已经想到持续来钱的法子,差不多用奥特曼这一个办法就能短时间内一劳永逸,毕竟奥特曼有六十八个之多啊!
我故作不以为然道:“其实奥特曼家族里面兄弟很多,故事也很多。没想到刚刚讲了冰山一角,他们便这么喜欢呢!”
典饰小大人高兴的搓了搓手:“那我下个月的许是还要找你。”
我点头应允。
事情完了。可我知道我学会套路别人了,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愿诱导别人先开口。可若不这样,别人就该对我的用意生起质疑,疑我的帮助纯粹是为了利用。
这个世界多少的矛盾都是因怀疑而起。可是为了避免怀疑,又做了多少值得怀疑的事情。
做人真的矛盾。
三日了,甜甜猫还是不来。
是不是,那夜映在窗上的身影,只是在梦中看见的呢?
惆怅了一番,我决定对于此事放松一些,不再一心扑在上面了。如果那晚见到的真的是它,它便自然知道我在这里。既然不现身,想必一定有它的道理。
不能因为爱,就去勉强别人,或者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