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告道:“您就饶了小的们吧,看管吉物不周这罪过,小的们担不起啊。”
待伸手去抱那挣扎的鱼儿,争抢中公主来了兴致,揪着那宦官的头发便要去烧。
林燕子看不下去:“我说这泼皮孩子,毫不讲理是吧!”
大公主将脸一扬:“你也敢来管我?”
然后抱着两个小膀子,把下巴仰到了天上。
我揪了揪林燕子的衣裳小声道:“这可是公主。”
然后抢在她开口前说道:“咳,素来知道公主做事有公主的因法,不妨说说,如何能放了这鱼儿吧~”
大公主提着眉毛,满脸桀骜不驯道:“我只不过在鱼池旁边,想看鱼儿会不会吞火,这帮废物可就被点了命门。那着急的样子,看着太有趣,比这鱼儿好玩多了。那自然,要游戏一番了。”
她将那鱼唰的扔在地上,佯装要踩,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拿走也可,谁给我表演口吐火龙,我就准了。”
这……
无有一人不面面相觑。
这时林燕子嗤的笑道:“这还不简单。”
说话她夺过公主手中的火折子,吹一吹,把火吹的极旺,蹿出苗儿来。
然后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小皮袋子,含了一口里面的液体在嘴里,轻轻漱了漱,抬头斜对着天儿。
将火折子快速的在口里一过,马上举远,只见花火先从口中点燃,然后喷薄出来两尺之远!
我们看惊了!
她喷完了这一口,淡淡说道:“这得晚上才好看,现在天刚开始暗,效果不行。”
已经挺行的……那火龙的长势,跟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无有不及!
林燕子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大公主道:“如何?该叫他们走了吧。”
那宦官见势,抱过大鲤鱼,道着感谢,见公主没再阻止,一溜烟跑了。
公主的神色变的欣喜,好像找到了什么难得的小玩伴一样,拉着林燕子的手道:“宫女姐姐还有什么好玩的?我以后想日日都和姐姐玩耍。”
林燕子故意摆出得意凌人的姿态,拍了拍手上灰尘,不齿说道:“谁要和你玩呀?你最喜玩耍别人,这样太过时了!还是公主自己一人慢慢享受吧,小的告退!”
我抿着嘴笑的不行,林燕子一拉我的胳膊,便将我拽走了,留下公主一个在原地独自彷徨。
我俩一路小跑,生怕那小作精在背后熬的一嗓子再哭了,就麻烦了。不过倒发现她吃了没趣,还一个人敛着,回头一望,有点垂头耷脑,失落模样。
我问燕子:“你这些江湖本事,竟是在哪里学的?采选来的宫女,不都得出自士人良家?”
她一垂眸:“爹娘嫌我是女子,赔钱货,又不想等我长大出嫁妆。便把我一早卖给杂耍班子,前两年在街上正卖艺呢,碰见了叔父。他看不过,给我赎了身,养在他家里,又归了良籍。”
“原本只说是到了十六岁给我许个人家,奈何婶母又病了,瞧病的花销越来越大,大哥哥便又一心把我往外赶。正不知去向,还好,上个月得了宫中采选宫女的信儿,我和叔父商量,觉得也是个去处。”
她轻轻一叹:“原本来应选,是把我刷下来的,也是啊,我瞧着便也不是温顺模样吧。”
我忙问:“那后来呢?”
“后来考官大人,在复核的时候,看见我的档案薄上写着善玩技艺把戏,便觉少见,以能够取逗主子为乐的由头留下了。”
我笑道:“倒也福之所倚了!”
她认真点点头道:“所以,方才还得谢你提醒,我这脾气差点给点着了。如今只一心学业,盼着半年后经过考核,能够分个不错的去处,上了职便能有份例银钱了。”
“小菟你呢?训教上堂的前五天,怎么没见过你呢?”
她说话的音色叫人感觉很沉静。突然发现,我比着她,声音活泛的简直像枚银铃:“咳!我和你们不是一批次的,也不是采选宫女进来的。是去年初秋征召的一批秀女。”
她很惊诧,俄而笑道:“那也该是位采女,才人了呀!怎么没有充了后宫?”
我避而答到:“也是说来话长,但总有出色的,乌昭容便位居二品后妃了呢。”
她拉着长腔:“哦——,我想起来了,当时官府还贴了告示来着,只要辛卯年白露日之女,我那时还玩笑说,若晚生半年,便也不用审核,直接能做娘娘了呢!”
我哈哈笑道:“不紧要,不紧要,如今也来得及!明日里燕子穿上袒胸纱衣,在圣人面前转一圈,不就成了?!”
她轻拍我道:“你还真是个小坏蛋!不亏的公主如此唤你。”
打闹了一路,在街口我称想起别的事来,便和她道分两路,回了月池院。
饭桌上,最晚赶回来用膳的阿秋笑着对我和姑姑说:“今日倒是奇怪了,大公主跟淑妃娘娘说,看上了一个宫女,非要了去。”
我扑哧一乐:“天呐,林燕子要遭殃了。”
姑姑佯笑着看向我:“你又知道?”
我一脸无辜:“方才看见了嘛。”
阿秋补充道:“姑姑和妹妹猜猜后面怎么样了?”
姑姑笑而不语。
我脆生接道:“是不是先约法三章?”
“对!叫秋儿意外的是,为了要那宫女,公主竟然答应了娘娘叫她去上书房的条件。不过,娘娘也宽限,只说是先坚持够了半个月。半个月里,好好读书,不惹事,不气先生,便允了她。”
姑姑说:“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威。人人皆适合呐。”
阿秋利索一句:“秋儿记下了,谢姑姑教导。”
嗯??我难道也要这样应答殷勤么,不这样会不会显得没有礼貌……
我心中正嘀咕着,姑姑却又对我说道:“瞧你秋儿姐姐多把姑姑的话放心上。做事说话,以后学些她的勤谨和缓。”
我不自觉的嘴角往下溜:“那菟儿学姑姑不好吗?”
姑姑笑了,慢慢说道:“你这放逸脾性,净是这么些年纵的,幼时就该着手修剪。”
我……
哑口无言。
虽没再分辨,但心中只觉得,不拘教条,心中逍遥,让自己快乐一点,又没去霸占别人什么,有什么不好吗?
用过了晚膳回来自己房中,正一笔一划抄着《黄庭经》,冬休鬼鬼祟祟,十分神秘的的走了进来,甚至探了探窗外没人路过,才悄悄的塞过来一封信。
我大喜,差一点就蹿了起来,极小声问她:“谁送过来的?”
“羽林卫的一个小侍卫送来的。”
我打开信封,只觉满纸的的温柔,字间含蓄有情——
卿卿小菟,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