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远远瞧见周婵牧窝在她姐姐周贵妃的怀里,开心的回青鸾宫了。
我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感觉。
我和阿秋一左一右跟着姑姑,往回走。
夜晚的横街很静谧,即使会有路过的大人与姑姑相互问好,但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听得清。
阿秋哼唧道:“今晚若不是轮我当值,真想和姑姑一起赏节目啊。”
姑姑笑道:“宴席有的是,或者下次带秋儿出宫去看杂耍。”
阿秋声音兴奋:“好啊好啊。”
然后挽着姑姑的手臂,甜笑着。
我斜眼看了一眼阿秋,倒比姑姑还高出两指,总得有个一米六八那般高,可是起腻起来,只叫我觉得肉麻的紧。
呵,不就是带我看个演出嘛,这也要跟我争风。
我抓紧走快些跟上,不然又成小尾巴了。
姑姑泠然一句,“菟儿来”。
我眨眨眼,辨析着姑姑的情绪。待走上前,姑姑摸着我的头问道:“你当真对念家那三公子有意?”
乍然这么问,我有些无所适从:“唔……他人很好,是我喜欢的那种好。”
姑姑嗤的笑了:“少年时候的喜欢,往往太过天真。”
我答:“不,是成熟的。是知道自己为何喜欢的。”
姑姑又问:“若要和他在一起,可是要去西南兰羌的,菟儿舍得姑姑吗?”
我抱住姑姑:“不舍得。要不姑姑也一起回凉苏县吧,我们的家都在那啊,还和兰羌城墙之隔。”
姑姑浅笑:“你倒是会安排!”
阿秋嘀咕:“姑姑去哪儿,秋儿也去。”
姑姑声音有些严肃:“好了,一个个净说胡话。她不懂事你也不懂?”
阿秋马上认错。
我正窃笑阿秋挨了骂,闻听姑姑又言:“还有菟儿,定亲之事我和你父亲谈过,你年纪尚小,只说是一两年内先不做计议。”
“如今太后也只是兴起,随口提起一句,暂且还是莫当一回事。何况,这等大事,本也就轮不到你发表意见,听明白了吗?”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情绪退减了下来,姑姑好像不是很同意……
我垂着头默默走着,不再说话。
阿秋一向话不算少,只听她又窃窃道:“咦~,姑姑,差点忘了说,只觉得今日里贵妃大有不同,说话也不横冲直撞了。竟然,还能想出个巧宗儿,赦了柳阿嬷。您怎么看?”
姑姑哂笑道:“还能有什么,军师回来了呗!”
姑姑说罢,睙我一眼,我控制着表情,尽量无声无息……
只剩下懵嚓嚓的阿秋,疑惑的自言自语,“军师?”
我可算知道,姑姑当初在众多小宫女中选了她,看上的,不过是顺服听话省心了。
晚春丽阳,兰花露浓。
冰根碧叶绕以粉紫色的剔透玉瓣,安逸幽独。许多含蓄意,清潜入夏凉。
花期良久,夜来闻香,当伴美人安睡。
那日在福德宫,目光所及之处,看到最好看的东西,便是院墙边儿上,那十几盆兰。若说德妃浑一个庸脂俗粉,唯独她喜欢兰花一件,倒叫她不彻底暗哑无光。
经打听,有时前晌,有时后晌,德妃会将她精心养护的兰花搬出来,晒晒太阳。
我托念奕安寻来一样“宝物”,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的“花瓣”,可使她那十多盆兰花,开的“再艳一些”。
傍晚,在她们将兰花回收到寝殿之前,我与嬴牙过来,叠罗汉踩到了他的肩头,攀着院墙,往下洒落了那一匣的“花瓣”,等待它们,自动长在花茎之上。
轻松完事。
拍了拍手,就等待着出结果吧。
第二天午后,我在御书房上值。
狗皇帝微微带些酒气,双眼迷离的过来了。
若说他和贵妃的连接与共同爱好,寻思了下,也就是饮酒了。两个酒腻子能从早膳就开喝,一天三顿下饭用。有时还得再来几樽当宵夜。
今天不知是心里爽还是心里苦,难得能睡一觉还有些薄醉。
我看了看他那桃花眼泛着粉红,赶紧低下头,只觉浊气太重。平素里我也不爱和他聊闲话,而他若说什么,也时常断头断尾,话说一半就收住了,再道一句——“和你这无知小儿说了,你也不懂。”
而今日,从过来书房就开始盯着我,目不转睛。
我烦极了,强挤出一丝笑脸:“圣人可是有什么事吗?”
他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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