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想让他拿着藏头诗的把柄,去勒索僧人释力嘉的。然而想到这释力嘉虽然权欲熏心,无情无义。但此特点到底是他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日后若有需要,便有拿捏之处,也无需如此之早和他撕破脸。
于是,我便突然改了主意。参考了晚清傅仪皇帝查检库房之事,随意推搡给鹿呦鸣这样一个粗暴直接,行之有效的办法。
至于如何做,敢不敢做,全看他咯。
我拿着望远镜边走边玩,嘿嘿,能看见远处之人的表情举止,当真有趣。
回月池院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藏在假山包围里面的玄鹄宫。我驻足下来,往那茂密森森的花树丛中望去。
此刻有了望远镜不要太好!
那已经被藤萝攀爬的若鬼屋的宫殿出现在圆溜溜的视野里,写尽了沧桑与神秘。
宽厚的木门皲裂着,锁门的粗铁链绞着蛛网。雨淋墙头皴,纵横氤氲浓。无有一处不斑驳。
镜头一路巡视,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姑姑……
而且还有一人,我仔细瞄了瞄,原来是羽林大将军。
如我所料,他们果然熟识,此刻两人神色凝重,不知正聊些什么。
前番听冬休说,他名讳谢添,行年三十九,身下仅有一子。
然而路上不时有人路过,都在好奇我手中之物是何。我只得收住动作,以免叫别人洞察了他二人的叙话密谈。
我突然发现,若拿这望远镜多看几日,关于皇宫的野史也要多出几本了……
近来姑姑好似有些心事,时常不回来用膳,而且频繁出宫。见了我和姐姐,话也不多。总之心情不佳,搞得我撒娇的机会也无。
而阿秋新换了差使,忙的昏天黑地昨日可知。一时间下来,和我吵嘴的人突然没了,还有点不适应。
然而今日到底是有件开心事,皇上既然对狞猫不设下防备。那么,上行下效,风气将成。我和甜甜猫见面的次数岂不是要增加了。
内心按捺不住的高兴,真的不想多等了!
用了晚膳,内膳坊着人送来了我预定的羊乳。今天,算是第一次不用为了见她而小心翼翼熬到很晚。趁着初上的夜色,在月池旁把甜甜猫召唤而来,叫她美餐了一顿。
看着她快要爆炸的肚皮,我知道,小猫咪的诞生,就在这几日了。
五月最后一天的凌晨,甘露殿慌成一片。
皇上躺在龙床上,嗷嗷呼痛,叫苦不迭。
所来人数之多,几乎踏断了甘露殿的门槛。这半夜起来穿衣裳,又加心上慌乱,拿手指当蜡点的人有,衫子穿反的人亦有。
阖夜传召太医署的所有精英骨干,而后宫诸位娘娘,除了淑妃,一律被挡在了门外。崔常侍拧着嗓子出来训话道:“太后有令,圣人抱恙,不宜吵嚷,各位娘娘们请回吧~”
周贵妃蛾眉倒蹙,既嗔且怨:“为什么淑妃可以进去,反倒本宫不可!若论位分,本宫可在她之上!”
崔常侍浅笑描补道:“娘娘您多虑了,这跟位分无关,淑妃娘娘生养过孩子,知道如何照顾人。里头还需要老奴呢,老奴先进去了。”
“你!!!”
贵妃用手将腰一叉,怒视着崔常侍的背影。
我赶紧对贵妃摇摇头,指了指自己。
她得了示意,才略略压了压火气。
原本与我无关,奈何跑来唤醒姑姑的宫女太过脚步慌张轰轰烈烈,我便也满揣好奇,做个小尾巴悄悄跟在宫女们后头过来了。
随着姑姑一路大步流星的进了甘露殿,步子之快荡起了裙摆,殿内摆设飞速向后退着,我感觉我要跑起来了。宫女内侍从身边成群划过,端药的端水的洗帕子的各自为战。
我未随其他宫女分流,只跟在姑姑三步外,先来到了偏厅。上夜的宫女此刻悉数在此。
姑姑严正问道:“圣体何恙?”
大宫女兰内人一脸难堪,低声说道:“龙根受损……”
啊?????
我扑哧一声,只觉啼笑皆非。这消息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啊!
姑姑的神色也复杂起来:“这……缘何如此?”
兰内人红着脸说道:“圣人半夜醒来小酌,突然惦念起了那三名舞姬,就传来鹿常侍,折腾了半晌,把那三人找到又暗中送了进来……”
“后来,奴婢们都在门外伺候,听的房内本是欢愉之声,俄然之间圣人一声惨叫,奴婢们冲进去一看,直见那地方已流出血来……”
兰内人话没说完,突然看见姑姑后面是我,脸上更是尴尬:“小菟子怎么也在,速走,你不能听这些的!”
姑姑这才发现我跟来了,猛然一扭头,满眼怒火的盯着我,我见势不妙,拔腿跑了。
撒丫子跑出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天呐!”
“我的妈诶!”
这一撞劲儿可不小,我俩往后趔趄几步,被弹出去老远。瞧着那人晕头转向的扶了扶自己的巧士冠,原来是鹿呦鸣。
此刻相见,如同队友相会,格外默契。眼神相视之间,一同蹿去了后院,找个僻静处研究当前的情况。
舞姬之事已公然暴露,是何对策,急需商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