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努力让自己冷淡的表情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战甲伤损比较严重,所以……给你添麻烦了,我相信,你真能修好它,谢谢。”
宁随安腕部的伤口痛楚愈发轻缓,他起身指了指狙击步枪:“你来警戒。”
上官华月稍稍犹豫,走过去趴在地上持枪警戒。
宁随安席地而坐,没有将战甲包中的甲片全部取出,而是根据自己丰富的学识经验,结合之前观看到的战斗经过,稍作预判,继而很快找出了右肩、右胸、右大臂和左侧腰肋处的十一块甲片,以及组成头盔的十六块甲片。
每一名狩猎者的战甲包中,都有应急能量线勾划针。虽然上官华月的战甲系统损伤较重,一支应急能量线勾划针远不够维修这些系统的损伤,但还有那两具狩猎者尸体背负的战甲包。而且身为优秀的铸甲师,宁随安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一直挂在腰间,包里有能量更充足的专用便携式能量线勾划针和隐形高倍测瞄镜,但他没用自己的,只用上官华月以及两具狩猎者尸体的战甲包中的应急能量线勾划针。
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没错,可回城途中鬼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事,虽然自己没有战甲需要维修,但铸甲师对维修工具的在意,就像战甲士、狩猎者对战甲的疼爱。
吃饭的家伙在手,心里踏实。
看到宁随安极为熟练地抽取甲片,使用简易的应急能量线勾划针在甲片内侧飞快勾划,拆解甲片内层和外层如庖丁解牛,上官华月内心惊诧万分,且不去考虑这名男子能否在野外这般简陋到极致的条件下,维修好她这套系统严重损伤的战甲,仅凭男子对战甲维修的熟练手法,就足以证明,他是一名优秀的铸甲师。
而优秀的铸甲师……
怎么会沦落到独身一人在野外?!
那具捆缚在携行具上的干尸,是谁?和这名年轻的,优秀的铸甲师之间,是什么关系?
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和好奇,以至于外面出现了几头猛兽时,她看似沉着实则疏忽地……没有开枪,却恰恰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野兽被尸体吸引前来,却也警惕地四处观察,如果开枪却不能一枪毙命,势必导致猛兽发起疯狂的攻击。
上官华月后知后觉,不禁暗暗庆幸,她现在没有配装战甲,而正在维修战甲的年轻男子,也没有配装战甲?
他的战甲呢?
上官华月在洞内查看了一番。
没有!
战甲包都没有!
她想到了自己刚进入洞穴的时候,这名男子用药膏贴缠在鲜血淋漓的双手手腕。
但偏偏,没有看到他配装战甲——战斗后迅速卸甲?
没有道理啊!
首先,战甲卸去也要有战甲包才对;
其次,他完全没必要匆忙卸下战甲。
可如果……
他根本就没有战甲?
那他又是如何做到,瞬间将两名狩猎者的头颅斩下,将他们的战甲打爆?而且看四散一地的每块甲片的完整度,更像是被一片片剥下来的!那种生剥战甲的情形……
想想都令上官华月毛骨悚然!
再看那两颗头颅五官出血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似乎,真如她猜测的那般——两名狩猎者临死之前,一定是承受了短暂的,却极为惨烈,剥皮抽筋的急剧痛苦。
天啊!
上官华月忍不住身体颤抖,心跳加速,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激动,恐惧,又有些兴奋,自己很可能发现了一个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现实——救自己性命,救自己免于羞辱,现在又帮自己维修战甲的年轻男子,优秀铸甲师……
他是人吗?
就在上官华月胡思乱想之际,宁随安已然将战甲维修完毕,三把应急能量线勾划针的能量并未用完,他将勾划针随手扔掉,把最后一块甲片塞进战甲包,又从工具包中掏出微型能量波动检测仪,检查战甲包的系统效能,从数据是判断应该没什么问题,把战甲包的自动锁关闭,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轻声道:“应该修好了,你……试试。”
“哦,谢谢。”上官华月起身。
宁随安走过去,没有多说什么,趴下持枪警戒。
上官华月将战甲包背上,轻按手环上的启动键,战甲包自动打开,甲片哗啦啦如纷纷彩蝶般飞出,迅速配装在身。
系统自动扫描,战甲各项效能数据出现在头盔的显仪护目镜上。除却有几块甲片外部的刀痕剑创,只能在专业维修室进行补损或更换甲片之外,战甲目前的状况,几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