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体内,尤其双臂中的那些红丝。
依循着他的思维,条条红丝在伤口处轻柔地梳理、摩挲着受创的肌肤、毛细血管——这些应该是金刚血线虫幼虫长成,又明显诡异不同的红丝,似乎能够释放某种奇特元素,刺激提升新生血肉的生长,而且红丝自发如药线般,由内向外编织出细密的网格,微微拉扯住裂开的伤口不再外裂,又不会拉得太紧,而新鲜的血肉组织,就会贴着这些网格快速生长。
在遭遇石斑虎偷袭前,宁随安发现了红丝按照自己的思路,贴骨生长,并且在肌肤下交织,从而增强了皮肤对红线拉扯时的承受力,但只是刚刚开始弥补缺陷,就骤然遭遇石斑虎偷袭,危急关头电光石火,他不得已再次拼尽全力,将石斑虎撕碎。
险之又险!
万幸,这场激烈凶险的战斗刚好没有超过他,以及体内红丝的承受极限。
所以他只是旧伤复发稍加重,并未受到更重的伤。
不知过去了多久,宁随安睁开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静静地站在他旁边,保持着高度警戒的上官华月。
这姑娘,看来因为之前遭遇的突袭,仍心怀愧疚吧?
宁随安轻轻叹了口气。
战甲在身,面罩覆脸的上官华月,肩头微颤。
“我叫宁随安。”
上官华月豁然扭头,看向宁随安。
“我不是狩猎者,从未配装过战甲……”宁随安犹豫了一下,想到回了汉威城,总难免会被上官华月知晓自己的过往,所以干脆很坦率地说道:“事实上,我配装战甲的资质为零,但我是一名铸甲师,虽然,没有考取资质证书。我应该,唔,就像你对自己战甲士水准的自信,我自信应该有四级铸甲师的能力,或许还要高一些?”
上官华月心生出浓郁的失望和气愤——不想说,你就别说,何必说谎?!
没有配装战甲的资质?!
开什么玩笑?!
可是……
他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宁随安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刚才你一定看见了,却又不好意思问我。”
上官华月心头微颤,沉默着,等待着。
没让她失望,宁随安说道:“那些红色丝线是我的武器,独特的武器……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而且很无奈的是,我不得不选择相信你。”
“为什么?”上官华月问道。
“抱歉,应该说值得相信。”宁随安道:“我救过你,而刚才,你也救了我,我们是生死的交情。”
“刚才我根本没有帮到你,反而是你在关键时刻救了我。”
宁随安摇头道:“如果不是你先杀死了那头石斑虎,我根本无法抵抗两头石斑虎的攻击,至于最后一刻帮你,现在想想,其实是我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多此一举了,你配装战甲在身,而且已经挥剑刺透了石斑虎的头颅,那头石斑虎,伤不到你。”
上官华月对此不置可否,但宁随安那可怕的战斗力,杀伤力……
还是令她心有余悸!
所以她忍不住问道:“那些红线,到底是什么?”
宁随安沉默了。
难以启齿。
“抱歉,我不问了。”上官华月赶紧转移话题:“确实如你所说,我们相互之间不得不选择相信,而且,值得相信!别的不说,至少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而你,也知道我的秘密。”
宁随安笑着点点头。
是啊。
自己也知道上官华月的秘密——还是两人共同的,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宫野栾种之死!
上官华月掀开面罩,神色轻松了许多:“很难想象,没有配装战甲资质的人可以拥有那么强大可怕的力量,唔,别误会,我不是指你如何将石斑虎撕碎的,而是指,即便你拥有诡奇的武器,但自身的基础力量……至少我看不出来,也想象不到,除了战甲之外,还有哪种武器能提供基础力量给你。”
宁随安微皱眉,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基础力量,就是个体的力量。
红丝极为锋利,而且韧性极强,有着可怕的杀伤力,但干掉石斑虎,必须有足够的基础力量支撑。正如他曾担心过的,如果力量不够大,遇到强大的对手,不能第一时间切碎对手,就有反被红丝牵扯得踉跄不稳东倒西歪的风险,一不小心还会把自己切了。
在洞穴中秒杀那两名狩猎者时,就曾遭遇过这种危险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