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猛咳,惨白的手摇摇晃晃的掀起床帘的一角,男子声音孱弱:“水,我要水,越……越吟!咳咳咳。”
越吟求情:“大人,让我给少爷端杯水吧!”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家少爷装病的本事这么厉害,若非早知是假的,她怕是都要急哭了。
那官差嫌弃的往旁边躲开,挥了挥手让越吟倒水,只等越吟给李苑喂下水后,那官差将越吟一把推开,扯开床幔。
入目是苍白的少年郎佝偻着背脊呆呆的看着自己,而床上并无他人。
“大人这是做什么?!”李苑明知故问,眼里的疑惑却不假。
那官差证实了只有李苑一人,看他谈吐仪容也知这少年必然出生于不俗的世家,这官差的气性也宽和了些,笑道:“叨扰了,属下例行公事,公子莫要生气。”
“怎能不气,我当真是要去问问江宁郡府的大人,底下的官差全是如此不懂事理的莽夫么!咳咳咳”说罢,又是一阵猛咳。
看样子确实病得不轻,官差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小官职,面前的少年气度非凡,倒真怕冲撞了贵人。
这官差带着一脸谄媚,圆滑道:“公子莫恼,莫恼,小的这不也是怕那前朝遗孤利用公子么。”
李苑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官差,将他看得脚底发寒,才缓缓道:“当真笑话,一个前朝余孽,家父看他才情不错,这才命我来讨教一二。你以为我会帮他,本公子没这么多好心!”
说罢,怒得将床幔一甩,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视线。
那小小官差怎敢反驳,只连声道是,转过头又冲大夫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过来诊病,小心耽误了公子的病!”
“是是是!”那大夫连声应道,拿着脉枕就往床边走来。
床幔内,李苑一口吼住他,“本公子的手也是你这等粗鄙之人能够触碰的!”
那大夫立刻愣在当场,想来是没见过什么有权势的人,这么吼一声就吓得不知所措。
“你个老糊涂,贵人的手你也敢碰!悬丝诊脉你不会吗?”那官差嘴上骂骂咧咧,心中却道,这少年矫情多事,都是男人碰一下怎么了,可他当然不敢说出口。
“哦哦哦!”大夫又折返回八仙桌旁,在他背着的药箱里翻翻找找,终于摸出了一根细细的丝线。
大夫向站在床边的两人道:“大人,姑娘两位且在门外等候,这悬丝诊脉并不简单,若是屋子里的人多了,怕是老夫把不清,误诊了贵人的病。”
那官差一脸鄙视的看着老大夫,心中暗想以后生了病决计不找他,什么狗屁医术还误诊?
旋即往门外走,越吟自然也乖乖退到门外。
“请公子伸手。”大夫躬着身子道。
李苑这才将藏在腰间位置的将顾辞扯了起来,天知道看起来略显清瘦的男子有这么重,刚才移动他的时候还没有觉得。
半晌,一只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臂伸了出来,骨节纤长。
大夫将红色的丝线绕在伸出来的手腕之上,开始听诊,脸色一会儿一个变化,自然李苑是看不见的。
她怕门外那两个官差透过床帘看出什么端倪,便转到顾辞的另一侧,轻手轻脚的躺下。
鼻尖涌入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舒心惬意,虽然身旁躺了一个男子令李苑略有不安,可李苑一想到那人是顾辞,又感觉没那么难熬。
那问诊的大夫忒慢,李苑无聊东瞧瞧西看看,最后目光落到了顾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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