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默带着这个受伤的女人驰骋在帝都市的街道上,他突然觉得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长了许多许多倍,因为他的心是焦急的,他不知道这女人现在到底怎样,而她的伤又究竟严重不严重。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后座上的女人,她狼狈的样子让他心疼,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突然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有多带一件衣服给她,可是他的后悔是多余的,因为他也无法预见这糟糕的状况。
她再一次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他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辆车简直就成了初夏小朋友的救护车,虽然这么想着,他心里却莫名升起几分怜惜,他知道,这一次她伤的很重,这伤不只是身上的,更是心里的。
虽然没有和她有更多的交流,但他不是个傻子,他计算得出刚刚那片别墅区里每一栋房子的价值,这种别墅根本不是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能承受得起的,那么潜在的含义他不用想也已经明白,因为他能隐隐察觉出她不可掩饰的尴尬,这一切都让他联想到自己初回这座城市时的那晚他在那家会馆里见到的男子。他们曾经有过短暂但并不算愉快的照面,那个男人强大的气场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让他真正不能忘怀的是这个女人在梦里的呓语,即使在睡梦中她都会叫出那个名字,其实,那个名字他现在完全可以脱口而出,只是,他不愿说出口。
那男人和她之间的渊源他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他看不得她这么落魄,至于自己心里最根源的地方隐藏着什么,他没时间也不想去深度地挖掘,此时,他做的一切都像是一首即兴曲,挥洒自如,全部随着自己的心,全部随着自己的感觉。
终于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他突然发觉她似乎比上一次又轻了许多,在他的怀中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如同一支羽毛,他再一次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却不是什么登徒子的浪荡行为,他只是想确定她有没有发烧,而那个答案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看了一眼她此刻的样子又似乎不大适合去医院,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再一次抱着她回到他那个小窝。
经过雨水的冲刷,初夏身上做蜂蜡时留下的橙红已经散去,原有的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慢慢浮现,虽然早已知道,但还是吓到了为她换衣服的江雨默,他只是刚刚把那睡裙拉至她的肩膀处便看到了无数做那种事留下的印迹,他不是什么贞洁处男,他不会不懂这些,可是像这种近乎蹂躏的方式还是吓了他一跳。
作为一个男人,他懂得在激情时刻迸发出的那种难以控制的宣泄感,当火焰如同岩浆一般流出,两个人的热情在那一刻爆炸,一切都犹如灰飞烟灭一般,也许难免会有印迹的出现,但那也不过是两个相爱的人在彼此身上烙上的爱情的记号,那记号似乎在说,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可是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看不到爱,那印迹似乎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男人在她身上释放的仿佛不是欲望而更像是仇恨,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人束缚着她,却不能全心全意地爱她,如果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会隐忍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不能控制也会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或者留在那些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但那人却似乎是肆无忌惮地,甚至有些故意在许多大家可以看见的位置,比如耳后和锁骨上。
他慢慢褪下她的裙子,其实透过薄薄的真丝她胸前那两颗小巧的玫红早已若隐若现,他隐约知道她没穿内衣,可当裙子一路下来,他忽然红着脸将裙子又往上拽,因为他没想到她竟然连内裤都没穿,他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的他没有女友,前任的已经分开,新的还没到来,他去哪给她弄女士内裤去,皱皱眉,他走进卧室拿了一条全新的男士平角裤,他想,初夏小姐,你就将就将就吧,有总比没有强。
他像是从未见过女人身体的童男一样颤抖着为她穿上内裤,他刻意半闭着双眼,可是他心里明白该看的什么都看见了,那半眯着的眼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身上黏糊糊的似乎粘着些东西,他看了看,想起这是蜂蜡,看来没什么效果,那些痕迹还在,而她却带着这些蜡质的薄膜跪在雨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得到如此残忍的惩罚,那个男人究竟在做什么,他以为自己是撒旦吗?
轻轻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她乖巧地蜷缩在那里,像是婴儿一般任由他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也许在潜意识里她知道他是可以信赖的,而他却在忍受着一种另类的折磨,女人的身体即使在病中,仍旧散发着美丽的诱惑,他一点点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的呼吸越来越快,心跳也逐渐加速起来,他知道那频率已经从行板、中板慢慢向快板演化,甚至大有达到急板的架势,身体的温度在告知他,也许发烧的不止是那女人,还有他江雨默。
他突然忘情地揽过她,他不知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可是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狂热的身体,他疯了一般地吻着她的耳廓,却听见她在说话,那声音是极为轻柔的,她说:“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江雨默停下来,他愣在那,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算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牵动他的心,可是那个答案他却一直不敢去说,微笑着,也许没那么可怕,他的唇微微开启,却听见那女人说:“欧瑾瑜,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爱我?”
江雨默眼中突然湿湿的,他的手轻轻揽在女人的腰肢上,一切都静止了,这一刻江雨默模糊地明白了一点,今天的他救赎了初夏,却沉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