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向遗体告别吗?”
欧瑾瑜听着女人嘴里慢慢吐出的话语,他邪魅地说:“那么,这里似乎还少了些什么吧?”
冷汗慢慢地浸湿着全身,初夏在他手臂的禁锢中依旧摇晃着,犹如随风摇摆的残花,今天的他几乎没有碰她,可是她却觉得周身的疼痛胜过以往的每一次。
他的冷静,像是杀人的尖刀,一下一下轻轻划开她娇嫩的肌肤,不伤及筋骨,就只是在那一片雪白之中留下点点的红色。
无形的刀尖像是在慢慢剖开她的肌肤,这一刻她似乎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血管暴露在外面,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有浓稠的血浆从血管壁上滑过,她像是在期待里面的液体爆开的一瞬,也许瞬间的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而他却是不疾不徐地,态度温和无比,他轻轻抚过她美丽的脸蛋,哪怕那张面孔早已失去了血色。
初夏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是凌迟处死的犯人被刽子手一刀刀地切下一寸寸的皮肤,任由鲜血横流,却始终保持着意识上的清醒,这是最为残酷的惩罚。
初夏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犯人的亲属要贿赂刽子手,因为他们知道死罪已再难更改,惟求让家人速死,所以刽子手看似失手地快速令犯人致命反而是一种恩赐,一了百了总比忍受煎熬的好。
此刻,她亦有了这种感觉,她心里没有经过分析,话语就从嘴里冒了出来,说后自己都有些后怕,她说:“是不是少了我的尸体?”
欧瑾瑜突然冷冷地狂笑着,好半天才停下来,他紧紧抱住她的头,一双手像是要进入到她的脑袋里一样,女人的脸在他的手掌下变得扭曲,他眯起眼说:“我怎么能让你死呢?你要是死了,我不是太不划算了吗?你不会以为那块表真的那么普通吧?它不是旗舰店里出售的那种,它里面镶嵌的是古董宝石,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东西,而且它可是有编号的,NO.1,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无价的,我用一块无价的表去换一具尸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他似乎在搜寻着更为伤人的话语,无名的怒火聚集在胸腔里无法释放,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说:我改了,我再不会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这一句话就那么难以说出口吗?
他哼了一声,使劲摇晃着她的头,就像是泄愤一样说:“这么美丽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就是死也该是别人??????”
初夏的身子突然一震,她的血液在此刻逆流,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下挣脱了他的手,她直直地跪下来,抱着他的腿说:“求你千万别伤害他,我们真的没什么,求你了。”
欧瑾瑜一愣,眉头突地拧成一个结,好久都听不见他的声息,他甚至连呼吸声都弱下来,像是进行着龟息大法里的潜息修行,室内静的怕人,时间在此刻似乎已经停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地说:“你这是给他求情吗?你就这么在乎他?”
初夏没有回答,她知道也许她错了,她的哀求,她的下跪,都只会更加刺激欧瑾瑜心中的怒火,她呆呆地跪在那,手慢慢从他的腿上滑下来。
她看见男人踢开她的手,从她的身边走开,一切都更加地安静了,她仿若被尘世所抛弃,一个人,不,是一个魂灵孤单地飘荡在冥界,不生不灭,没有躯体更不会有轮回。
周遭的花朵像是变化了的妖精,它们肆意地开放在各处,慢慢地侵占着初夏的空间,甚至与她争夺着稀有的空气,初夏觉得她被它们包围在中央,它们无情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她的头开始有点不清醒了,眼前全是影子,一会儿是人,又一会儿是花,他们重叠在一起,变成一个古怪的盒子把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而男人的举动却像是一把利剑瞬间让她清醒,可是这种清醒却是刻骨铭心的,他拿着一把大大的美工刀,径直走向她,拉扯着她疾步走向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他再一次说:“欣赏欣赏?”
初夏拼命地摇着头,泪水终于终于落下来,她好想说,欧瑾瑜,饶过我,饶过我久久为你等待的爱情,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男人捏着她的肩膀,却无力说出任何解释的话语。
“嘶啦嘶啦??????”,初夏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睁开眼,却看见那张照片上江雨默的脸已经被男人划得面目全非,她的肩胛突然疼痛万分,人竟有点站不住了。
他适时地撑住她,却厉声喝道:“说说,是哪只手摸过别的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