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吗?我们家虽然穷,却也不会贪图便宜,你也别让下人叫我柳夫人,我担待不起,这些银子劳烦周公子拿回去,若是嫌钱用不出去,你可以盖个粥棚,救济全县城的乞丐吧。”
周金贵一脸茫然不解,“你是怎么回事?我诚心来跟你们冰释前嫌,带了这么些礼金,你是不是嫌不够,我再让家丁回去拿就是。”
小桃红一时也拿不准周金贵是做戏还是真的,不禁叹了口气道:“周公子,若是诚心祝寿,你大可以买一些礼物就成,礼轻情意重,这些银子都能买我们这种小院子两三个了,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不会收的。”
周金贵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一旁的大伯就凑了过来,一脸笑意道:“周公子是吧,我是小桃的大伯,您别介意,小桃她年纪轻,不懂得人情世故,既然是周公子的心意,那我就代我阿爹收下了,快入席吃饭吧,等会儿就凉了。”说着伸手从小桃红手里拿过那一袋银子,揽住周金贵往桌旁走,一边招呼大伯母道:“里秀,去给周公子添一副碗筷。”
大伯母喜笑颜开,“哎哎,我这就去。”
周金贵显然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崇拜讨好的感觉,笑呵呵坐在男子那一桌,跟那些人高谈阔论,大伯自然一直附和。
小桃红还站在原地,一脸不是一脸,她此时恨不得不顾情面骂大伯一顿,这叫什么事?她前一刻还义正言辞说她们不贪图便宜,不会收周金贵那一袋银子的,后一刻她大伯冒出来收了周金贵的银子。
大伯只看见那一袋银子,却没有顾及她的颜面,这下让她把脸往哪儿搁?小桃红十分后悔说了那句“这些钱够买她们这种院子两三个了”,若不是她这样说,大伯压根不会知道那些是银子。
柳二郎看出小桃红脸色不对,赶紧走过去,悄声道:“小桃,别人的想法不重要,咱先还是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小桃红看了看那边其乐融融的一众人,叹了口气,“嗯。”她也知道只能先吃饭了,不然她还能怎样?于是两人又回到桌上把这顿饭吃完。
女人这边这一桌倒是吃得挺快的,男人那边就相对磨叽,一群人谈天说地还喝酒,菜都凉了,小桃红无法,只得又把菜热一下,让他们继续吃。
一群人一直吃到天色擦黑,爷爷看了看天色,就提议吃点饭然后移到一旁继续聊,不然菜又要凉了,麻烦的只能是小桃红。既然寿星发话,旁人也不能拂了爷爷的面子,也就呼呼啦啦退到一旁。
周金贵酒量实在算不上咋样,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神志不清,口中一直在嘟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酒品还不算差,除了一直嘟囔,脚下站不稳之外,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
两个家丁费劲儿的架着周金贵,来向小桃红告辞,小桃红自是不会留他们,他们爱走就走,本就不应该来跟她们穷人家掺和。
转身的时候,小桃红终于听清楚了周金贵嘴里在嘟囔啥,原来一直在叫娘,还撒娇,说为什么别人都看他笑话,让他娘去收拾那些人。小桃红觉得有些好笑,这人都二十老几了,居然还这么撒娇。
随后张大婶儿和他儿子也起身告辞,大丁也回去了。因为就住斜对面,如花姐姐帮着小桃红他们把碗收拾干净才回家,毛小豆自然要等着如花姐姐一起,美名其曰天黑路暗,他身为男子,不能让如花姐姐一个人走夜路,得陪着。
柳二郎都被他逗笑了,喜欢别人就直说,何必这么好笑?想来如花姐姐也不是对毛小豆没感觉的,不然也不会任由毛小豆在四周这么烦人。想他当初脑子一梗就对小桃红说了自己的心意,然后就娶到了小桃红,所以有时候还是需要有点勇气迈出去,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好歹没有遗憾。
所有人都走了,在场之人除了小桃红她们自家人之外,就只剩下金大锭了。明明天色已经差不多了,金大锭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还一直找话题,与大伯聊得热火朝天,大伯也一直热情的找话说。
小桃红都有些犯困了,奈何别人就是不走,别人上门给自家爷爷祝寿,你总不能赶人走吧?小桃红戳了戳柳二郎,想让他去暗示一下金大锭。
柳二郎还没行动,他们家的院子门哐啷一声猛的又被打开,出现在门外的还是周金贵。
唯一的区别是,此时周金贵是一个人回来的,他那两个家丁不见了踪影,周金贵身上带着伤,连滚带爬滚了进来,彼时贵气的藏青色衣袍好似被刀砍过,好几个口子,其中几个口子还渗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