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为难,只要查了以后,暂时不招新兵就是了。
然后,就是清理老弱兵丁了,这个,也不算太难,多给一些银两,也是足够的。
充其量破费清理亏空出来的那一年的饷银给做退伍之用,这些老弱兵丁必然是没有二话的。
毕竟,一年亏空出来的饷银,可是相当于大明朝将近一半的军饷了。
而清理出来的老弱兵丁,怕也就是十选一,换算下来,等于是给了其十年左右的饷银,让其归家。
这饷银,只要其不乱花,足够在家做个小生意了。
是以,老弱兵丁这一个层面,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可是,各卫所的千户百户,却是一个难题了。
这些千户百户,都是有官身的,虽是武官,可却也是官身,可不会为了些许银子就舍了这官身的。
若是不管,直接给罢职归家,一个南京还好说,可是,整个大明朝,可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怕是要出乱子了的。
是以,这些个千户百户,却是最为难处理的了。
现如今,曾毅也只能能暂时不动他们了,只不过,这些千户百户的,怕也都要名不符其实了。
而且,往常,那些空饷肯定有他们的份,现如今,怕是不会在有了。
只不过,这肯定不是个解决的方法,毕竟,兵丁都没那么多了,还要那么多的虚职做什么?
其实,曾毅心里,也是有所打算的,只不过,这个想法,现如今,还不大好实施,要等几年才行。
包括在南京,那一步,是暂时不走出来的。
那就是裁去这些千户百户。
但是,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裁,只能是严卡。
现如今,千户死了,是可以蒙阴后世的,子孙可以有一个替补百户,若是有空缺的,当时可以补上,没有的,可以后补。
百户死了,若是有关系的,也可以弄个小什长什么的。
在加上军功的提拔,才造成现如今千户百户泛滥,大多数千户百户其实并没什么实权的。
只不过,这么做,定然会遭到极大的抵抗,这些个千户百户的,谁不愿意给后世子孙留些好处啊。
而且,这又是长久以来实行下来的制度了,一旦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
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哪怕一个苗头,现在,都不能漏出来的。
这个苗头一旦漏出来,不比别的,定然会引起朝廷官员的注意的。
而且,这个方法受到的阻力注定极大,是以,在没有到达合适时间之前,这段时间内,曾毅还想尽可能的想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改革,不可能大步的走,尤其是这种深沉度的改革,注定了要一小步一小步的走,把阻力降到最低,才能成功。
当然,曾毅也可以接着查案,查一处,砍一处,把这些个千户百户砍去一半就成了,可是,这个制度不改,总归是不行的,而且,若是这么查下去,遇到的阻力,只会更大。
“就按曾大人说的做吧。”
曾毅把话都说出来了,魏国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而且,在这件事上,魏国公已经打定了主意,曾毅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毕竟,魏国公早就看出来了,曾毅来南京,怕为的就是此事了,而且,他在这事情上又有牵扯,是以,还是在旁边看着,不予干涉的好,省的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南京出了这等时间,老夫竟然未曾提前察觉,虽曾大人不怪,可老夫,却也要自请罪于朝廷的,这段时间,南京兵备之事,一应全交给曾大人,老夫闭门谢罪。”
魏国公这是铁了心的要不掺合这件事了。
魏国公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虽说没看出来曾毅的真正用意,可是,却也隐隐觉察出了一丝的不对劲。
是以,闭门谢罪,这才是最好的抽身事外的方法。
“国公的长孙和下官倒是投缘。”
曾毅笑着:“前几日,还曾聊过的,若不然,这些日子,让其在一旁看着,就当是国公在一旁监督了。”
曾毅却是不打算放了魏国公,这可是个好盟友,岂能那么容易放了?
而且,魏国公府世代镇守南京,在南京,地位非常重要的,就算是在整个大明朝,也有不少的声誉的。
是以,若是能争取到魏国公府的支持,日后的改革,将会容易一些。
魏国公脸色不变,心里,却是明白,曾毅这是不准备让他魏国公府置身事外的。
“小孙虽与曾大人年岁相当,可却奈何才智不佳,万万不可搀和进此事的,不然,怕是会坏了曾大人的大事。”
魏国公拒绝,他那长孙是聪明不假,也得了不少人的夸奖。
可是,比起曾毅来,却是大大的不如了。
在魏国公看来,曾毅胆大,且善于谋算,若是把自个孙子和他放一起,那不是羊入虎口,等着被算计的吗?
“国公,左右无人,下官不妨和您说句实话。”
曾毅叹了口气,想要拉拢魏国公这个老狐狸,若是不说几句实话,怕是不行的。
“南京兵备之污垢,您也是亲眼看到了,此事,怕不仅仅是南京一处,天下,尽皆如此。”
“咱们大明国库,年年空虚,耗费在这上面的钱财,近乎一半,若是能节省下来,亦不至大灾无钱粮可调。”
“魏国公府,世代贤良,岂能坐视不理?”
曾毅,还是没和魏国公说实话,这话,是实话,可是,却也只是一半的实话,他这话,只会让魏国公以为是朝廷想要查空饷一案,却不会认为有改革军制的意思。
“这是今上的意思?还是曾大人的意思?”
魏国公神色凝重,看着曾毅。
“今上是如此,本官亦是如此。”
曾毅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递给了魏国公,道:“本官知晓魏国公的担忧,有此金牌,想来,说句大话,想来,本官,还是能护着魏国公府的吧?”
结果曾毅递来的金牌,只是看了一眼,魏国公就从椅子上瞬间站了起来。
一把按住了魏国公徐俌,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拿出了金牌,放进了袖子里,曾毅道:“如何?”
“曾大人有令,老夫自当遵从。”
魏国公只能如此了,曾毅把皇帝都给搬出来了,而且,还拿出了那枚先帝赐予的金牌,他敢不听么?
他若是不听,怕是魏国公府必遭大祸。
“只是,若是日后魏国公府有难,还望曾大人遮拦一二。”
这也是魏国公的条件了,曾毅有金牌在,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的,而且,也是刚才曾毅自己说出来的。
“国公放心。”
曾毅拱手,神色郑重。
“我那孙儿,日后,就拜托给曾大人了。”
魏国公嘴角带着一丝的苦涩,原本,好端端的的魏国公府,不掺合进任何势力,现如今倒好,被曾毅给拉进了这浑水里。
可,又不能不答应,曾毅那金牌,若是他敢不答应,文官害人,可是不见血,不见刀的。
“国公放心,令孙与本官脾气相投,且,其怕日后还是要爵位国公的,本官岂敢轻慢?”
曾毅这话,就以玩笑居多了,魏国公徐俌长子早逝,是以,日后,定然是要长孙继承的。
而且,历史上,也的确是长孙继承的,足以看出魏国公徐俌对其长孙的偏爱,是以,曾毅这么说,倒是让魏国公徐俌心里也有些喜意。
原本,他还担心这个孙儿日后该当如何。
可是,如果有曾毅帮忙在一旁照应,就算是爵位直接传给自己的这个孙儿,也不怕隔代传爵有什么麻烦,更不怕朝廷中有人阻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