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嗯。”
祁年知道她有话想跟他说。
“你…好像还不了解我。”静姝组织语言。
祁年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年龄,你的母校,你的专业,你的职业,你的住址。这些还不够?”
静姝摇了摇头。
祁年略加思索:“你的性格,我大概有了了解。至于我们彼此的脾气秉性,我想这是我们以后生活中需要相互磨合的一个点。”
“我的家庭,你还不了解。”
静姝指出问题的关键。
“家庭?”
其实祁年大概知道一些,在赵念柔家相亲那天,祁年去的比较早。
赵念柔多多少少说了一些,祁年那时候还不知道他要相亲的人是她,他也就听了个大概。
他知道她来自湖城,生在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里,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重男轻女。
但是她很优秀,也很坚强,大学四年的一切费用全是自己挣的。
虽然不知道她就是他的相亲对象,但他还是从心底里佩服起了赵念柔口中的“闺蜜”。
“嗯,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快告诉你的,可你…既然把我规划到了生活中,还提了结婚,我想让你听听我的故事。”
“好!”
祁年握紧了静姝的手。
静姝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自己的家庭,她其实不是很想讲述,因为那个“家”对于她来说不是休息的港湾,而是童年噩梦的源发地。
爸爸静国好吃懒做,脾气暴躁。每每赶到农忙季节就出门躲懒,妈妈李凤琴虽然勤劳,但是也架不住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支撑一个家。
李凤琴很爱唠叨,她一唠叨,静国就动手打她。
她打不过力大无穷的丈夫,就只好把气撒在静姝身上。
李凤琴觉得她生活的窘迫和婚姻的不幸都是因为静姝,因为她是个女孩,没法为静家传宗接代,所以婆家丈夫都看不起李凤琴。
静姝小时候经常挨骂挨打,吃饭吃慢一点会被摔碗,扫地扫的不干净,屁股就得开花。
打的再疼,静姝也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牙忍着,一旦哭声吵醒了睡觉的静国,他的拳头更疼。
后来李凤琴好不容易怀了二胎,静姝每天祈祷妈妈能生下一个弟弟,她觉得家里有了男孩子,妈妈的心情就会好了,那她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难捱了。
后来李凤琴果然生了个男孩,但静姝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好转,而且变得更糟糕。
她比弟弟大七岁,每天除了洗衣扫地洗碗洗碗之外,还多了一项任务——哄弟弟。
弟弟哭,她挨打。
弟弟闹,她挨打。
弟弟尿床,她挨打。
弟弟不睡觉,她别想睡觉。弟弟睡了觉,她也不能睡。
她得第一时间帮弟弟洗衣服,还得见缝插针地写作业。很多时候,她都不能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度被老师在班上点名批名。
她能忍,老师批评她也好,爸妈打她骂她也罢,她都能忍。
因为这些并不危及生命。
只是有一件事,她至今想起来仍然觉得浑身冷得发抖,哪怕如今已是四月天。
九岁那年冬天,她去池塘里帮弟弟洗衣服,脚下不稳一不留神掉进了池塘。
塘里的水很冰,现在静姝还记得冰水渗进皮肤的感觉,会让人冻的直哆嗦,哆嗦地喊不出声音。冰碴子划破了她的脖子和脸颊,她疼得掉眼泪,但很快眼泪就流进了脸上的伤口,刺激得伤口更疼……
那次她受了寒,之后的好一段时间她都腹痛不止,但是李凤琴并没有当做一回事,还骂她娇贵。
后来步入初中,学校里的女同学都陆陆续续来了月经,只有静姝一直没有动静。
初中毕业时,静姝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凤琴,李凤琴骂骂咧咧地说:“来那玩意有什么好,还浪费钱买卫生巾!”
静姝不敢再提,一直到高中毕业,她都没有来过月经。
那时的她隐约有些担心了,但是她没有钱。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静姝随着一个邻居进了厂打了两个月的工,挣到了大学第一年的生活费,学费是助学贷款。
她手里有了些零花钱,她去医院挂了号,后来经过一两年的调理,终于在二十岁的那年,迎来了月经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