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长辈们拿她没办法,着实没精力陪她瞎折腾,也就只能为她挑些贵女作为玩伴了。
七夕之日,甘泉宫席开三处。
正殿处,太上皇和皇帝大开宫宴,召刘氏王侯和权贵们饮宴。
毕竟他们都跟了来,不少更是不远数千里入京朝贺,生生等到今日,不请顿饭着实说不过去。
偏殿处,太后和皇后主持了小刘沐的百日礼,太皇太后自也列席,亲王妃,公主和各世家宗妇皆来观礼,随后共郷盛宴。
后苑处,贵女们陪着泰安公主摆了桌案,祭拜婺女、乞巧祈福。
因着皆是年岁不大的少女,席面倒不是寻常的宫宴,而是近似后世的自助餐会,各式精美吃食皆摆在数十张长桌上,让贵女们随意取用。
近年来,此等源出大汉宫廷的宴会方式已为各世家广为接受,贵女们并不陌生,反倒觉得比寻常宫宴更自在些。
太后王娡怕小泰安应付不来,特意嘱咐阳信公主在偏殿观礼后,便来后苑教着小泰安如何与贵女们交际谈笑。
至于莽头莽脑的南宫公主就免了,自幼就阿娇和楋跋子两个闺蜜,会甚么交际?
若非出身尊贵,换了是寻常世家的贵女,早让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不添乱惹祸,王娡这做母后的就该谢天谢地。
小刘沐的百日礼虽是由太后和皇后主持,但真正打理的自然是长秋詹事和长春詹事。
大长秋卓文君倒是轻省,皇后阿娇因感念近年多受她指点和辅佐,方坐稳后位,更得了不少贤名,特意让她也列席为宾客,而非是皇后属官的身份。
席间,阿娇更是频频举樽,向卓文君敬酒,瞧得各家宗妇既讶异又艳羡。
安西候夫人刘婧则是眸色暗沉,心中颇不是滋味。
秦立先前因西征立下大功,被赐爵列候,故若非朝官或军中将领,人多尊称他安西候,而非中垒校尉。
刘婧嫁给秦立后,自也就成了候府夫人,得以前来观礼。
她看得卓文君对皇后谦恭的态度,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昔日那清高随性的文君先生,竟也这般趋炎附势。
何况卓文君已年过三旬,尚未觅得良人再嫁,生生在宫里耽误了大好年华,日后可不要孤独终老,真是白瞎那风华绝代的才貌。
着实可悲可怜!
刘婧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卓文君,视线又不经意的掠过满脸得色的皇后陈阿娇,抬起袍袖掩面,仰头饮尽酒樽中的果酿。
坐在侧席的王嫣见状,好意提醒道:“婧儿姐,这果酿后劲大,可别喝太急。”
按理说,王嫣是尚未成婚的贵女,本不会得了请柬来观礼的。
但事有例外,且不说王嫣是内史王轩府中嫡长女,光是她未来的夫婿陈诚背景就够硬。
两人自幼就定了亲,皇帝还特意下旨赐婚,本是打算今岁春季便正婚,岂料撞上两位亲王正婚。
陈诚出身少府陈氏,现今又是少府丞,要参与操办亲王正婚的筹备事宜,反倒把自个的婚事耽搁下了。陈氏为显出对王嫣的看重,也没打算仓促应付,便将婚期延到秋祭之后,再大肆操办。
天家感念少府陈氏多年的忠心,又为弥补陈诚和王嫣,便由太后下了懿旨,为王嫣赐爵乡君,皇后又赏下不少联合制衣的份子。
因而王嫣今日乃是以乡君的身份前来观礼,倒非寻常的贵女。
若撇去侯府夫人的身份,无女爵在身的刘婧,还真不如王嫣地位高,也坐不得王嫣的上席。
刘婧微是偏头看了看王嫣,缓缓颌首,却没说话。
王嫣有些愣怔,只觉婧儿姐近来心思有些重,且与她愈发疏远,再不似昔日般无话不谈了。
她虽心下失落,却也不愿深究。
王嫣毕竟出身世家大族,无论父族还是母族皆是权贵豪门,未来更要将入少府陈氏,乃是刘氏皇族最信重的累世家臣,是最为坚定的保皇派。
刘婧嫁入的秦氏则在汉军中拥有极大的威望,其祖父刘舍在朝为官多年,门人子弟众多,即便已卸任了御史大夫,但对大汉朝堂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用后世的说法,秦氏和刘舍一族乃是既得利益者,自是坚定的站在保守派阵营里。
王嫣和刘婧虽是发小闺蜜,但出嫁后的立场必是不同的,着实不宜私交过密。
她们都是世家嫡女,对此自然都有清醒的认知,心中是无奈,是不甘,还是有其它心思,就只有自身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