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豪迈的关中儿郎,畅饮葡萄佳酿,端是半点不怵。
(PS:此时尚无绿教,古波斯和安息皆是不禁酒的,古波斯反而盛产葡萄酒。)
男人们在开怀畅饮,女人们却是欢天喜地的围着娜索娅和撒瑞拉,叽叽喳喳的笑闹着。
不多时,数百驾大车的礼品都由下人依着礼单,清点分发完毕,各房主母皆是眉开眼笑。
娜索娅和撒瑞拉是懂事的,除却给自家亲眷带回了礼品,饶是此番没能参与联姻的嫡系各房,也皆见者有份,多少是份心意。
况且,这些汉货还真不算“薄礼”。
要晓得,五位巴勒弗贵女嫁的皆是侯府嫡子,儿媳妇要回门,刘氏列候和宗妇们自是不会出手吝啬,免得教亲家小觑了,也失了大汉宗室的颜面。
金银珠玉,巴勒弗家族是不缺的,然精美的汉货,尤是品质上乘的,莫说在安息,就是在大汉境内,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着的,得有门路。
瓷器、丝绸、茶叶、香水、浴液等等,乃至各类精巧奇特的少府制物,刘氏列候们备的上等汉货,在长安东西两市多是有价无市的,饶是在章台大街,也往往是刚上架没多久便即售罄。
巴勒弗家族的媳妇和贵女们,近年可没少购买和使用汉货,眼睛自然是雪亮的,礼品刚到手,就瞧出皆是顶好的。
相较汉商运到安息贩售的那些汉货,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档次。
撒瑞拉很是享受族中姊妹那种羡慕的眼神,眉飞色舞的给她们讲着在大汉见到的各种新奇的事物。
娜索娅却是沉稳,浅笑着与姊妹们说了会话,便到内室与各房主母们谈正事去了。
撒瑞拉对族姊的离去恍若未见,虽说那“兰姿外贸”是她先想到的主意,然而,娜索娅的身份地位不是她能比的。
娜索娅的父亲是前任家主的长子,却主动放弃了继承权的争夺,全力支持自己的胞弟,也就是现任的家主接掌家族。
现任家主自然对长兄极为敬重和信赖,对侄女娜索娅也极为宠溺,撒瑞拉的父亲虽也是现任家主的异母弟,但终究比不得长兄的地位。
撒瑞拉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分际所在,也没甚么怨忿不甘,相比旁的族中姊妹,她已是太过幸运了,人要懂得知足。
“撒瑞拉,你带回这么多礼品,花了多少钱财啊,不怕公婆怪罪么?”
一个年岁较大的贵女捧着礼品盒,虽觉欢喜,却也不免有些担忧。
“族姊放心,没花甚么钱财,多半都是自家作坊庖制的。”
撒瑞拉深知这位族姊的脾性,是真的由衷为她忧心,绝无半点别的意味。
“自家作坊?”
贵女们纷纷瞪大了双眼。
“是啊,芳馨浴用是我婆家的生意,今后还要靠你们多多照应哦。”
撒瑞拉咯咯的笑,引得众女皆是又惊又羡,少不得冲满脸炫耀的她翻白眼。
众多小辈在外殿笑闹时,各家主母却皆齐聚内室,静静听着娜索娅讲述其见闻和那“兰姿外贸”。
各房掌权者实是早已接获书函,大批手艺精湛的匠人也“弄”到了,就等着娜索娅回来,划分各房利益。
兰姿外贸是大汉贵妇和贵女们捣鼓的生意,各家掌权者不便掺和,自然由各房主母们出面。
按说本无须如此急切,只是各房难得齐聚,也不好都滞留阿帕麦亚太久,免得引发王族猜忌。
现今的安息就如同尚未削藩前的大汉,若各路诸侯王私下聚齐,大汉皇帝也不免心惊肉跳,怕是会寝食难安的。
两成!
兰姿外贸在巴勒弗家族所能提供庇护的地域,向嫡系各房缴纳贩售货物的两成利润,当然,要先刨除各项税赋,若无须缴税,各房所能分到的自然更多。
虽让巴勒弗家族嫡系各房凭空坐享两成利润,且是不算货物的制作和运送成本,然兰姿外贸仍是会大赚特赚的,毕竟汉货运到安息后,价格少得要涨好几倍。
饶是兰姿外贸要走“薄利多销”的路子,然供货的都是田氏实业和联合制衣这类大商团,货物的品质极好,面向的客群又是不差钱的安息贵族,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各房主母皆是颇为满意,尤是参与此番联姻的五房,更可分到兰姿外贸的相应股份,旁的主母们虽是艳羡,却也没多说甚么,毕竟家主一脉也没参与联姻,也没分到股份。
家主一脉已做到如此地步,各房再不知足,那怕是要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