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书,等病好了,再去国子监不迟。”
年馥会心一笑,“谢谢,可我这一病,连人都分不清了,外出容易认错人。”
幸好清朝的话和现代汉语的差距不是那么大了,否则年馥可能连沟通都做不到。
少女很聪明,她蹙眉道:“没想到你连我一并给忘了,以前你老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如今我都改了,可你却都忘光。”
年馥暗想,原来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可这个年大公子的要求也忒高了,放着个娇妻不宠,难不成还想找小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始乱终弃就不是人干的事。“从前是我不好,可我真不记得从前那些事了。”
其实他还没准备接受新生活,就被桩桩件件的事搞得头晕目眩。他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没有家人,还没想好在那里安顿下来,甚至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但穿到清朝,自己突然有了家庭,还多了个爱人,真是满心的别扭。
可说媳妇不好,再娶个妾,那又和自己多年所受的教育相悖了。他无法接受古人的伦理观念,还有沉重的三纲五常,而从道义上,他无法抛弃现在身边的“爱人”,总不能说灵魂变了,这具躯壳就与他年希尧无关了?
少女笑问:“我该从哪里说起?”
年馥想得出神,此时抬眼看她,她还站在边上。“坐下吧,站着怪累的。”
她没径直坐在床上,而是另搬张凳子。她整理思绪,才一一道与他。
年家祖宗是前朝官员严富,姓氏讹称为年,后改姓年。后来祖父年仲隆在会战中被俘虏,划归到包衣佐领。后来祖父在乙未科(顺治十二年)考中进士,全家入镶白旗。但祖父官运不顺,在康熙二年被韩世琦参劾,因此革职。父亲年遐龄,以笔帖式累迁至内阁侍读学士。
她说这些的时候屏息凝神,态度极为端敬,生怕说出对祖宗不敬的话。
“太多官身,听得头疼。”想到以后自己也要面对那么多官,年馥更头痛了。
她点点头,“那就谈谈家里的事吧。二爷羹尧现年八岁已拜师入学,天资聪明,可老将师傅气跑,被老爷教训几回也没改过,爷以后该多教教弟弟。还有两个妹妹,她们都还小,正是奶母带她们。”
年馥笑道:“那你呢?”
说了那么多,差点忘记问她的名字。
“景宜,和爷同样是奉天人。”
她也一样是镶白旗人,选秀后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年希尧结缡。这桩婚姻算是旗内通婚,在清朝是常有的事。可包办婚姻下,不能自主选择配偶,也导致了婚后年大爷并不喜欢她,对她不甚好亦不甚坏,偶尔出言讽刺。景宜性格温柔,不会与他对打,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以防关系进一步僵化。
年馥笑道:“以后就不要说‘爷’、‘大爷’之类的话,人前做做样子就罢了,私底下说这些太生分也太刻板,时代变了,虚的东西该消掉。以后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吧,或者直呼年希尧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