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一个最简单的隐匿阵便成功布置完毕,此乃最简单的基础阵法,所用阵盘阵旗十分简陋,自然效果平平,至少在孤与刘至这样修为的人眼中看来十分蹩脚,可一眼看穿,形同虚设。但若对筑基期以下修士或者凡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孤叹了口气,收起阵盘等物,喃喃道:“不知刘道友何时过来,此地真是没法待了。”
刘至闻言差点笑出声,看孤这副愁容显然也是烦不胜烦,想要尽快离开此地。或许他早就想走,只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一直留在这里。其实他大可以先换了地方再传信告知即可,没必要苦等。又想到从前他便是这样颇为内向不善交流,或许是没有想到这点,也或许是不好意思开口才会如此。
刘至思索片刻后出了洞府,撤去山中幻境,文负终于寻到出路很快便来到了孤的洞府附近。
尚未近前,便听她柔声喊道:“孤前辈可在洞府之中?小女子又来叨扰了。”
孤闻言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拒绝,闻言就想离开此地,可是出去也会撞见此女,一时左右为难。他叹了口气,取出一个蒲团放在地上背对洞口佯装打坐的样子希望对方能识趣离开。早知道方才就不将阵法撤去了,即便对方识破也可以看出他的意思。
江硕紧随其后,听见文负的声音心中暗恨,心道她对本宗主各种不假辞色,对那个冷冰冰的木头却是柔声细语,不服气的同时又拿二人没有办法,一个是心疼下不去手,另一个却是打不过,只得隐在暗处生闷气。
文负未听见有回应也不在意,上前一探见孤果然正在洞中,观其背影是在打坐。于是退到洞外,也拿出一个蒲团打坐起来。
刘至见状眉毛一挑,此女是个软钉子,孤被堵在里面定然静不下心神,既然他如此不愿,不如自己帮他一把。于是身形一闪,装作从远处赶来的样子,到得洞府上空喊道:“好友可在洞府之中,刘某来了。”
孤闻言立刻睁开双眼,一个箭步出了洞府。只见刘至御剑立在半空,见他出来身形一晃便到了近前。
“刘道友,你总算来了。”孤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应道。
“原本早就该过来了,却又有事耽搁,拖到如今才得空,还请道友见谅。”刘至笑道。
“无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们即刻便走,先去邪云城中庆贺重逢如何?终于等到道友了,甚好、甚好。”孤有些激动的说道,欢喜之情无以言表。
刘至见他真情实意也是高兴,转眼看向身后有些怔愣的文负,好奇的问道:“一切都听孤道友安排,不知这是何人?”
孤才想起来文负还在身后,喜悦之情当即一收有些尴尬,转身对文负淡淡说道:“文姑娘,我已等到了好友,不日便会离开此地,再不会回来,你且好自为之。”
文负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慌忙上前求道:“孤道友既要离开此地,还请带上小女子一起,只要能离开邪云城,小女子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孤道友恩情。”
孤皱紧眉头,不悦道:“我与你并无瓜葛,为何总是纠缠于我,你与他人之事莫要拖我下水,我与姑娘并不熟悉。”
文负闻言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邪云城中能够帮我脱离苦海的只有道友一人,你若走了,留我一人在此便是深陷炼狱。道友行行好,带上我吧。”
不远处的江硕闻听此言,拳头握得死紧。心爱之人不仅视他为洪水猛兽,更是将待在他身边看作苦海炼狱。他倾注一片深情,没想到在对方心中却是如此不堪。虽是钟情于她,但也不可能为了情爱抛弃一切,弃宗不顾。
情爱迷人眼,他身为晴雨宗宗主,原本最是不屑感情之事,可轮到自己深陷其中时才知情有多苦有难。或许这是他的报应,惩罚他半生恣意妄为,却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真心。
终究,是场孽缘。
孤丝毫不为所动,仍是拒绝道:“姑娘若是决意离开定能想到法子,不必依靠孤某一样可以做到。我与姑娘萍水相逢,不敢担负姑娘未来。”
“道友既有能力为何不肯帮小女子一把,这种日子太过难熬,既如此道友还不如出手杀了我,也好让我脱离苦海。”文负泪流满面,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刘至听得十分不爽,听孤言语便知他对此女并无半分情谊,但文负却要将自己与孤绑缚在一起,说什么只有孤一人可以帮她脱离苦海,好像其之不幸是孤的责任一般,胡搅蛮缠,简直岂有此理。
换作平时孤都是躲着此女,如今要等之人已经出现,此地再无留下的理由,更不会为她一个旁人揽些麻烦在身上,严词拒绝道:“若是要死也别在我面前,无端叫他人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的事情。刘道友,让你见笑了,我们这便离开吧。”
刘至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话太过直白,对那女子来讲不亚于万箭穿心。
文负听他说的如此决绝,所有期待全部落空,心中生出恨意。为何老天爷对她如此不公,要她经受这么多的磨难。若终身都在炼狱之中,不如就此死去的好。金斧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却不是自裁,而是突然朝孤劈砍过来。
只听她道:“你这般狠心,那就陪我一同堕入无间地狱,黄泉路上小女子也不孤单。”
江硕见此大惊失色,忙从暗处闪身出来挡在文负面前。
他十分清楚,以文负修为根本不可能伤到孤分毫,反而因她此举或会惹怒对方招来杀身之祸。即便这是文负故意为之,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孤在文负动手的一刻便有察觉,怎么说自己也曾经救过她两回,没想到她却恩将仇报计算自己,心中也是冰寒。拉过刘至退出数丈。
只见江硕从旁冲出来挡在文负身前,正好被犀利金斧砍中肩膀,顿时鲜血喷洒而出,弄的两人身上、地上全是血腥。
江硕闷哼一声,抱紧文负,不顾疼痛先安慰对方道:“不要做傻事,你这般不情愿待在我身边,那我便放你自由,天高海阔再不束缚于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行,千万莫要伤害自己。”
文负被江硕的鲜血喷了一脸,温热的血气中她呆呆的看向江硕精致的眉眼,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说什么?愿意放我离开?”
江硕艰难的点了点头,流失大量鲜血便是修为如他也是不支,先前为让文负心疼他,胸前伤口也是未做处理,眼下倒是真的气血两亏。匆忙服下一把丹药,喘气道:“是,我不想让心爱之人身处炼狱备受折磨,我的好原来全都是自以为是,不曾想叫你这般痛苦绝望,甚至不惜自我了断。是我错了,将你逼迫至此。我答应...放你自由。”
文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硕。
“当真?不,不可能,这定然又是你耍的花招,欲擒故纵的手段。”
江硕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勉强虚弱一笑:“我爱你至深,绝不骗你。”手指在文负身上轻挥,去除了追踪香。
“...走吧,再不要回来。”
文负闻言站起身退开一步,想了想不放心的说道:“你若发誓我便信了你。”
江硕脸上露出凄苦之色,身子朝前一倒昏死了过去。
文负见他倒地,眼中惊疑不定,可想到江硕方才所言不禁面露欣喜,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
孤看着眼前一幕蹙了蹙眉,对刘至道:“我们走吧,不管他们。”
刘至点头道:“我带了上好的灵果与灵泉,寻个地方你我好好聊聊。”
却见跑远的文负停了下来,转身迟疑的望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硕。
刘至摇了摇头,这些痴情男女,道阻且长呐。
二人来到邪云城中,孤本要带刘至去往生意最红火的那家酒楼,刘至一看正是先前自己去过的那家,里面的掌柜跟伙计可是都认得孤,忙借口多年未见,只想寻个安静的所在与他好好闲话,于是换了一处僻静之地。
城边一座小茶楼内,二人在一处小间内坐下,待茶水点心上齐,刘至将小界内成熟的瓜果取出一些,又为孤倒上一盏灵泉。
孤一尝味道,正是多年前小杀曾经给他吃过的那些,甘甜入喉,甚是舒爽,不由忆起从前。
“说好的三年之约,一晃眼却是将近四十年,我本也是经历过漫长孤独岁月之人,可自从遇见黑金大王之后又与诸位结识,便发现自己再耐不住寂寞。说来也是有趣,本以为分开三年不过如此,却不想无论走到何处总能记起几位好友,真是叫我也不明白这是何缘故了。”孤感叹道。
刘至静静听着,为他添上灵泉。这么多年来,小界内众人的修为都有精进,孤却因在外历练的关系进步迟缓,叫他不免有些惆怅。
“离开洛城后,我便来到了邪云城,之后又去过西大陆不少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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