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眸子一冷,“你做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本宫告诉你么?”
夜瀚逸心中的秘密好似被看穿了,心上一沉,却故作不知,“母后在说什么,儿臣不明白!”
皇后冷哼,玉步轻捻来到了他的面前,“逸儿,你当真以为母后不知道?”
夜瀚逸有些不敢直视皇后的目光,微微垂着眼眸看着地面,“儿臣……”
“你和梅妃那个小践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儿臣与梅妃娘娘……并无关系!”
“哼!”皇后拿起其中一卷书画,重重的掷在了地面,“那你同本宫说说,这画里的女人是谁!”
那一卷画缓缓的绽开,里面的女子倾城之姿,柔美婉约。正是那一日赏梅宴上,在梅妃还是柳青璃的时候,那月下如同仙子之态的画卷!
夜瀚逸大惊,想要去将那画卷收起来,怎料,皇后却踩住了那幅画卷,阴沉着嗓音警告他:“她是皇上的女人,你难道还想要觊觎么?”
夜瀚逸被戳中了心里的痛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凄怆的悲伤,“母后,儿臣喜欢她,何错之有?儿臣与璃儿心意相投,儿臣本想请父皇赐婚于我们的!怎料,她竟然在赏梅宴上被父皇看中!儿臣不甘心!”
皇后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逸儿,你是不想要储君之位了吗?这天下,江山,在你心中的分量难道还比不过柳青璃那一个践人吗?!”
“母后,她不是践人!”夜瀚逸陡然站起了身来,语声之中都是浓浓的难受,“儿臣想要江山,却也不想放弃璃儿!”
那是他最爱的女子啊,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却偏偏,只能错过。
皇后被气笑了,勾着讥讽的弧度,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璃儿,璃儿!逸儿,你怎么这般糊涂!她既然爬上了你父皇的龙榻,就是你父皇的女人,就注定了与你再无瓜葛!今ri你父皇病重时分,已经下令废除了你的太子之位了!”
夜瀚逸仿佛不在乎,“废了便废了吧!就老二那个窝囊废,也抢不过我!这天下,终究还是握在了我的手里,不是吗母后?”
皇后气恼,反手便给了夜瀚逸一个耳刮子,“你父皇说你无德,不忠不孝!本宫看你是被色-欲熏了心!自古以来,红颜多祸水,本宫看那柳青璃,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夜瀚逸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纵然满心委屈且又气不过,却只能瞪着皇后,“母后,你不要再践人,妖妃的污蔑璃儿了!她是个好姑娘,都是儿臣去招惹的她!”
“你还处处维护她?!”皇后的手上微微发麻,眼眶也泛着红。即便心痛着他的儿子,却仍是不愿放低了她的姿态,“你知道你丢了什么吗?丢了你父皇的心,丢了你原本牢牢握在手中的储君之位!你莫要与我说老二争不过你,即便他争不过你,难道夜祁庭就争不过你么?!”
“皇叔……”夜瀚逸突然冷笑,眼眸之中升腾起了一抹狠毒,“皇叔确实位高权重,但是他已经被剥夺了一切实权了!而且曾经不可撼动的皇叔,如今已经是一个有了最致命弱点的人,儿臣要如何拿捏他,难道还会难么?”
皇后抬着凤眸,稍稍收起了自己的怒意。
她的逸儿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她再为他铺好前程,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
夜瀚逸笑,“母后,儿臣想要的,自然是要得到的。只希望母后,相信儿臣!”
……
夜祁庭幽幽转醒,身上的疲乏已经散去了不少。醒来之后,却是沉着眉心,回想着自己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幕。又是气,又是想笑。
心里知道云皓北是为了他好,但他却还是不能放心下来。
夜祁庭出了门,便见落七坐在石凳上,正抬着头仰望着天际。
落七见夜祁庭醒了过来,匆匆迎了上去,慌忙之中来不及掩饰去自己眸中的浓浓的忧色,“主子!”
夜祁庭心中凉了一截,喑哑的嗓音侵染着几分想念,几分忧愁,“还是没有消息么?”
落七摇头,哀声道:“属下无能,至今还没有消息。绝天那边已经派人牢牢盯着了,可惜却是一无所获。”
其中,也不乏她对自己能力的不满。
倘若她的能力再强一些,或许主子如今也不会饱受相思之苦,愁恼之忧了。
夜祁庭双手交付于身后,修长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也不怪你。如若他们有意误导我们,那么我们自然是处于被动一方,任由他们拿捏了。”
此时此刻,他的思路已然清晰了不少。前几日许是真的疲乏了,让他的思维都变得不再清明反而受制于别人了。
落七微微一怔,“主子的意思是说……这几日我们一直都观察错了对象?”
夜祁庭点头,“因为派过去的暗卫能力很强,唯一能与我们抗衡的便是绝天的势力。自然而然的,我们便会认为是绝天所为。也因此,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他们抓得了先机。”
落七抓住了夜祁庭话中的重点,是他们,抓得了先机。
于是,她道:“所以,绝天的势力之下,庇佑着另外一些人?而正是那些人,将大人藏了起来?真是好一个先发制人!”
合着绝天将他们当成猴耍么?
落七喃喃:“可是那一些人?又包括了谁?”
夜祁庭嗓音微哑,“宁菖桦。”
听及,落七略一皱眉,“属下知道了!”
话落,落七便简单行了个礼之后离去。
夜祁庭抬眸望着天际,幽邃如海的瞳仁之中隽满了浓浓的愁色相思。
欢儿,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夜祁庭的薄唇扬着一道虚无浮云般的笑意,“欢儿,等我……接你归家。”
从前,我不懂情为何物;却不想在我的岁月之中,时光不偏不倚,让我遇见你。
我不懂如何温柔的待你,笨拙如我,淡雅似你。
你不曾经意,我偏偏顾及。
如若说你是我的光芒,我也会笑着承应。
多少曾经的回忆就像是坚硬的磐石,其实早已压在心底。
欢儿,欢儿,你是我梦间呢喃的身影,是我记忆里最刻骨的铭心。
……
红鱼跪在地上,眸间划过一抹无比舒畅的快意,“主人,如今宁清欢已经被我们牢牢掌握在了手里,想来主人的大业,一定将成!”
绝天坐着,姿态随意,执起手边的一盅酒,灌入喉间,“哈哈,好,好啊——!”
他绝天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甘愿输给夜祁庭,又怎么会甘愿一直被夜祁庭踩在脚下。
看,一个那么强大的人有了弱点之后,那就是最致命的。那么最后,还不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本座听太子说,皇帝老儿似是快要不行了。”忽然,绝天敛起了张狂的笑意,又饮入一口酒。
“那主人的意思是——?”红鱼微微一眯眼眸,试探着询问。
“可笑的是,皇帝老儿要废了太子之位。太子想要夺权,皇二子一向无能,不是夜瀚逸的对手。只是夜祁庭,不也在同时筹备着么?既然夜祁庭要参与的事情,如何能少得了本座呢!哈哈哈——本座定要叫这一场局,更加的精彩纷呈才是啊!”
……
夜瀚逸得到了绝天的书信上的允诺之后,忍不住大笑。
“璃儿,我定会让你……脱离苦海!”
他原本想做一个好儿子,即便他的父皇,娶了他最爱的女人!可是那密封在心底的情感,终究还是耐不住,如那雨后破土而出的春笋,早已发芽生根。
他原本是想,等着父皇宾天,等他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可是那一日父皇对待璃儿那般粗暴蹂躏的行为,实在是让他难以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确实,父皇说得对,他不忠不孝。染指父皇的妃子,视为不忠;下毒暗害父皇,视为不孝!
可是那又如何,许是理智焚烧,他不想再让父皇来主宰他的人生!他想要将命运,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父皇的江山,他要定了。父皇的梅妃,他也绝不会放手!
说他大逆不道,倒不如说他爱的痴狂,爱得入魔!
皇帝寝宫。
皇帝昏睡了过去,皇后一直陪伴在了皇帝的身边,云皓北也是未曾离开半步。
皇后悄声问着云皓北,“不知皇上龙体如何了?是否……”
并没有说下去的话语,云皓北却也知道皇后问的是什么。
云皓北看见皇后急切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如今的情况……怕是不妙。”
他并不打算隐瞒,如今皇帝的龙体就像是被拖垮了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机可言。似是一株垂暮的枯树,即便再加以日月精华的灌溉,也终是逃脱不了即将枯死的命运。
皇后有些紧张的抚摸着自己的镶金护甲,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云皓北看,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什么讯息来。
云皓北将皇后眸中的一抹急迫纳在了眼底,不置片语。
“云先生,本宫想问你……”皇后悄悄的瞥了一眼皇帝,“皇上还剩多少时日了?”
云皓北再度沉重的摇头,伸出三根手指来,“不超过这几日了!”
时日无多,三日,已然是奢求了。
听后,皇后的步子往后踉跄了几许,倏然,心中竟也有了几分酸涩。
到底还是随了那一句老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不过却还有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皇后又看向了躺在龙榻上的皇帝,心中不是滋味,眼眶竟也有了几分泛红。
……
一晃一日。
宁清欢却在这一日,迎来了一人。
黑色斗篷的女子,一脚踹开了屋门,缓步来至了她的身前,看着脸色苍白心情低落的宁清欢,得意的大笑,“呵呵,宁清欢,好久不见!”
闻声,宁清欢抬起浸润在悲痛之中的眼眸,纵有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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