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等什么啊!”
沙青摇了摇头,惨笑着说道:“大哥,援兵马上就到了。”
“凭我的本事,把他们带不出去,我也帮不到你什么了,你往前走吧,后面的人我给你拦着,咱们三兄弟。不能死到临头,还欠着别人,这一口气必须出了。”沙青念叨着慢慢地在尸体成堆的地面上坐了下来,怀里抱着一把长枪,他点了根烟,望着巷子尽头,安静地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像是一个即将落幕的老人。
“老大,我他妈这辈子就受不了委屈!跟你这么久,老子值!你走!”沙青抽着烟,突然情绪暴起一般,嘶吼道。
“老二!”那耶多双眼滚落出泪水。
“大哥,下辈子我在照顾你!”沙青猛吸一口烟,抓着长枪站了起来,朝着巷子进口,脚步声响起的方向冲了出去。
那耶多望着沙青的背影,他死死的攥住了长枪。
江湖人,最是从心所欲,也最是无可奈何。
“老二勒,你放心去吧。”
那耶多说着这句话,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方圆百里沙盗第一首领,却像是个孩子失去了宝贵玩具般,无助的流下了泪水。
“欧阳大师,咱们启程。”那耶多领着欧阳和王锦绣,奔着前方离去,泪水和血液凝结在一起,很快的结成了血痂贴在了脸上,他们朝前方走去,脚步踩过的地方,是地上躺着,死之前还瞪圆了眼睛的李大水,他眸子里充斥着的是小时候把黑熊架在脖颈上,兄弟两在野地里放风筝的场景。
一切都没了。
一场硝烟战,人命如草芥。
一切都没了。
沙青握着一把快破烂的长枪,顶天立地般的拦在了巷子通着东西的口子中央,一把长枪重重的打斗地上,地板一块块龟裂开来。
马蹄声、脚步声,不断的接近,像是下一秒就要跨越这么大路程,直至沙青面前一般。
沙青只是安静的抽着一根烟,透过湿润的双眼,模糊地看着巷口。像是很多年前,那耶多跟他夸下海口,两兄弟一定要出人头地。
沙青那会就咧嘴笑着说他不要出人头地,他就要从此以后再也不受委屈。
他的父亲是一个北蛮官兵,参军从马背上摔死了,从小,他和他的母亲在村子里,就饱受欺凌,大家都念叨他的母亲是寡妇,他爹是个逃兵,是个傻子。
上学都有孩子给沙青丢石子,那个母亲,含辛茹苦,从小白天种菜,晚上钩针,把沙青养到十六岁,好大个小伙子,他母亲,四十岁的人,看起来跟七十岁差不多,满头白发,一脸皱纹,沧桑无比。
眼看母亲熬了一辈子,快到了享福的年纪了。
沙青回家,母亲死了,吊死在房梁上。
后来听说,是本地一个大户人家,大少爷喝醉了,和几个朋友走到沙青住的那个荒山野岭屋子里,把她母亲扒光了,带村里疯子进来。
那天晚上。
她母亲根本没法反抗。
第二天一早,人走完了,她就悬梁死了。
沙青先报官,没用,还遭了毒打,他逃了,跑的很远,学武,两年,一日复一日,他咬着牙练武。
后来回到了村子。
大户人家已经不在了。
沙青感觉人生空荡。
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有一秒钟,出一口气。
绝对不等,不让自己憋屈。
现在沙青站在巷口,等待着即将来到铺天盖地的援兵,他也是为了出一口气。
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