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手啊......还没进新兵团就敢违抗军令。”
白涟舟抱歉一笑,伸手搀她,“哪有下官让队长受伤的,是不是?”
嘉娜微微愣神,转过头去,眼泪快要涌出来了。
这个脆弱的女孩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那是一个很模糊的场景,前锋军士兵们在逃,有人在用尽全身力气对他们喊,跑啊,快跑,不要回头,不要恋战......那个士兵,你没吃饭啊,跟上大部队......嘉娜......
有人喊她的名字,竭尽全力,但没喊出最后一句话来。
那个场景里,嘉娜站着,挪不动步子,队里仅剩一个士兵,满身是深可见骨的刀伤,但仍然举刀,拼杀。
“嘉娜”是他喊出的最后一个名字,而那句话后面,或许不是“跑”,而是救救我,或者别走,我不想死......
但嘉娜听不到了。
是啊,哪有下官让队长受伤的,所以即便很痛,很怕,死亡,也是唯一的结果吧。
“哭啥嘛,哎哟,我还好好的。”白涟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是啊,还好好的,有什么好哭的。
嘉娜抹了把泪,血和污渍混在一起,瞬间花了脸。
“哎哟,我的美女教官,”白涟舟扯起袖子来帮她擦脸,“我有办法对付黑雾的,你相信我,我可是蓝期,以后我给你撑腰啊,哈哈哈......”
这一刻,嘉娜哭得更厉害了。
该死的人类,该死!
不过的确,为她撑腰的人会越来越多,小西塞尔啊,格温德林啊,还有这个顶级战力白涟舟......
嘉娜迎着朝阳,含着泪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彩。
只有在这里,战场上,希望会落在刀锋之上,眼眸之中,还有年轻的军官心里。
......
“我的宝贝!”小西塞尔刀都来不及收,已经喊了出来。
白涟舟骂道:“谁他妈是你宝贝,滚啊。”
“老子又没叫你,我说嘉娜。”那土匪上下打量着嘉娜,焦急问道:“你没事吧?冲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你,你......疼不疼啊身上?”
啊,有体会了,这老男人吃醋了。白涟舟心想。
嘉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什么也没说,拍拍他身上的灰尘便离开了。
待她走远,白涟舟才啐了他一口,骂道:“刚才明明是我力挽狂澜,你倒好,心里只有女人,没有兄弟。”
“哎呀,你以后多得是力挽狂澜的机会,老子是个粗人,哪有那么多词儿用来夸你啊。”他一拳锤在白涟舟胸膛上,笑道:“不过该夸还得夸,你小子真只是个蓝期啊?打架够有水准的。”
这一刻,小西塞尔也跟着自豪,打心底里,他觉得白涟舟是自己和嘉娜带出来的兵,情感寄托上,跟养大个儿子差不多。
“嗯......你想听实话吗?”白涟舟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啥啊,说呗。”
“就......当初觉得那玩意儿要是被我打坏了,别人就没法测了,”白涟舟抿了抿嘴,说道:“最后一刀,我就没使出全力。”
小西塞尔当时就愣住了。
“合着......你特么也是个紫期啊?”
这一刻,没有怀疑,没有妒忌,只有惊喜,甚至庆幸极了,因为这小子完全配得上一个紫期......但名分上不是也好,毕竟作为一个蓝期已经够惹眼了,这要一测就是个紫的,新兵营还不得炸了锅?
小西塞尔心里那叫一个美呀,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这么个大宝贝让他捡到了,哦不,让他和嘉娜一起捡到了。
“走了,集合去,刺刺儿少将还有话要说呢。”
白涟舟看见几个士兵用绳子捆着那个大冰球往东边走,应该是卢修斯少将叫人集合了,于是抓紧跟着他们往前跑。
列队,立正,稍息。
大家的视线无法集中在卢修斯少将身上,而是看着那两具盖着白布单的尸体。
新兵们或许现在才开始明白,任务从来都不是吃着肉串唱着歌,爬爬山过过河这么轻松愉快的。
出征,就会有阵亡。
如果不够强,在黑雾面前,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卢修斯少将的表情有些沉重,但很快,他便从极度悲伤的表情之中缓了过来。
副官清点人数,贮备军小队留存七十七人,新兵十一人,阵亡两人,失踪一人,第三小队全体负伤,捕获亡灵死士一具,生命体征良好,组织完整,适合进行研究调查。
这一切都会是莫大的荣誉,属于白涟舟的荣誉。
于是他向新兵敬了个礼,而后转向大家,郑重说道:
“本次斥候任务,圆满结束!”
“嘉娜中校,带新兵团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