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笙翻折着手边宽大的袖口,从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瓶底在桌上清脆一响,他看着阿木,对他说道:“一日两粒。”
阿木哦了声,上前拿了瓷瓶,倒了两粒出来,也没用水,直接吞了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钱笙老是往他这儿跑,一个国师,差人过来就好了,却亲自过来,且每次都是送药,可阿木除了头疼,也没什么其他毛病,小树那儿边每天四五个老御医守着,他要是有病,绝对不会让他靠近小树的,过到了病气可就糟了。
“吃完了让林毅告诉我。”钱笙说着就站了起来,他的袈裟处在背光处,黑色的纹路如锦鲤的鳞,黝黑暗沉,庄严肃穆到令人屏息。
阿木皱了眉:“你……”
钱笙就要离开的步子慢了下来,看着阿木,桃花瓣似的眼角微微眯起,总让人觉得有些期待的样子:“怎么?”
阿木看着他的眼睛,喉咙就有些发紧,摇了头,扯了笑:“唔,你要不要,喝杯茶?”
钱笙眼里的光淡了下去,他没说话,推了门就走了出去,呼啸而入的风吹得阿木打了个寒颤。
“主子。”林毅给他手里塞了个小炉子,让他暖手。
阿木手里热乎乎的,不一会儿就在手心熨烫出了汗,黏答答的。他坐在了钱笙坐过的位置上,冰凉的凳子没有留下任何温度,如同刚才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林毅。”阿木轻轻唤了声,视线落在房里的某处,眼睛却是虚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看:“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
林毅正在点蜡烛,屋子逐渐明亮起来。
“林毅……”见林毅没反应,阿木又喊了他的名字。
“主子受过伤,的确忘了很多事。”
不知道因为什么,阿木总相信林毅不会骗他,所以他继续问:“我和钱笙,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是。”
“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阿木想了想,说了几个词出来:“少言寡语,又那么严肃。”
林毅回道:“属下与国师并不熟悉,但现下固国战事连连,国师该是忧国过甚,才少言寡语。”
阿木点点头:“忧国忧民的国师还不忘每隔几天给我送次药。”他看着桌上的小瓷瓶,笑了笑。
林毅没有回话。
阿木知道再怎么多问也问不出什么,坐在凳子上想等着手脚暖和点了就准备歇息,也还没等他坐上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匆忙间风雪如鞭子般抽打进来,叫他眼睛都睁不开。
“木公子!”那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几乎是爬到了他脚边,眼泪都冻在了眼眶旁,满是惧怕与紧张:“木公子不好了!”
阿木一把将他扶到了背风处,林毅也立即关上了门。
“出了什么事?”阿木忙问。
小太监气都喘不上一口,嘴巴干裂,哑着声音说:“树公子那,他……他……”
阿木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捏住了,也没等小太监说完,忙朝着林树那奔过去,可他腿都软了,一脚绊在门框上差点跌倒,被林毅扶住,稳步向前跑着。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阿木的眼睛都红了:“那些御医明明说可以撑三个月的!为什么会出事!”
林毅一边带着他快步往前走着,一边安抚他:“公子冷静,那么多御医在,不会让树公子有事的。”
林毅的话是对的,这个国家最厉害的大夫都在这了,怎么会出事,再说了,他才离开小树不到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前小树还像个孩子那样在他臂弯里安心的睡觉。
临到屋子前,隔着风雪,阿木就瞅见一堆太监站在外面,他推门进去,就又看见四五个御医在屋子里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在商量什么。阿木拉住一个御医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在外面。”
那御医连连叹气:“殿下不听劝告,树公子,现在怎么能承受这个。”
阿木没听懂,也没看明白御医脸上奇怪的神色,只当小树出事了,忙朝内室走去,因为大门开着,屋子里冷,所以他冲进去后立马把门关上,门扣上的一瞬间,他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似压抑痛苦,又似欢愉,沙哑又如猫咪喉间舒适的呼噜声。
阿木皱了眉,转身看去。
偌大的床上两具身体交缠着,一个瘦弱一个强壮,顾安还穿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