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樊宜芙她爹、姐姐和姐夫都到了苏家,同样是啧啧啧称赞砌房子的排场,眼里放出贼亮贼亮的绿光。
樊姐夫吞了几口唾沫,搓着手起了一个头,探口风能不能分一两间房子住一住。
苏宏宁这回谁的面子都不顾及,放话道,苏家的事有姓苏的人做主,还不需要别人指点。
樊姐夫失望地败退下来。
樊爹就笑呵呵地打圆场,夫妻没有隔夜仇,樊宜芙只是一时没想通,过一两天就还是和和美美的。
樊姐说,房子的事樊宜芙都放下了,她这回没回来是拉不下面子,过两天会过来给亲家母道歉,这事儿就揭过去算了。
她们娘家人放低了姿态,苏宏宁也不好再发作,闷闷地不说话,和事老葵花热情地招呼樊家人,当然忽视了他们眼中对房子的期盼,以及希望她松口劝儿子的暗示。
所以樊家人好话说了一箩筐,笑脸也陪了大半天,房子的一块砖头都没拿到,遗憾又失望地离开。
然而樊宜芙始终没来苏家,没来对孙葵花作所谓的“道歉”,她直接带阳阳去了县城。
苏宏宁心底里对妻子的那一点点期望落空,满腔烦躁,到底熬不住葵花的劝,又有生意上的事儿牵绊着,他不可能久留在乡下看做房子。把事情都交给包工头,苏宏宁也去了县城。
对葵花来说,樊宜芙把丈夫推开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葵花要把便宜儿子收在自己这一边,往后再对付樊宜芙和她的金主钟茂和,才有强悍的战斗力。
三天之内,葵花把原主养的一条有孕的老水牛卖了,得了一万多块,又把猪圈里的猪都给卖了,六头肉猪加一头老母猪也卖到一万多,最后鸡鸭也卖光了,一个蛋都没留。加上原主存的棺材本,葵花手里有差不多十万块。
用塑料袋把钱缠了一层又一层,葵花把门一锁,抱着芳芳搭公共汽车去了县城。
苏宏宁在家里生闷气,樊宜芙带着阳阳下馆子去了,葵花到的时候,她还没有回。
小夫妻冷战还没结束,葵花赶紧把带过来的新鲜蔬菜洗掉,又打电话给儿媳妇,让她回来吃饭,樊宜芙嗯嗯了两句就挂了,也没说回不回。
葵花其实知道她的脾性,定然是不会回来的,她故意等着,还劝苏宏宁一起。
菜都凉了,又等了许久。
一家三代人才吃了热过两次的饭菜。
葵花把十万块零四百多给苏宏宁,老人家积攒的票子,除了十万块整得,其他的四百多都是零碎老旧,叠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就让人不忍心拿。
苏宏宁看到那么一小袋钱,先是一愣,然后惊讶道:“妈,你哪来这些钱?”
悲情亲子牌打起来,葵花笑容满面道:“妈这些年偷偷攒的私房钱,你拿去用。”
便宜儿子狐疑道:“怎么会有这么大数目?”
孙寡妇抚养他长大,到他成家,再帮他照料孩子,要的是钱,而他和老婆两个人这几年统共都没拿多少补贴给老人家,过年过节加起来约摸不到一万块。
所以葵花一口气抽出十万,苏宏宁是真正惊吓到了。
“我把家里的畜生都卖了,都是好价钱,”葵花喜笑颜开,“我知道你钱不够用,妈这是一点心意,你也别嫌少,妈就这么大本事。”
“妈,我不缺钱。”苏宏宁无奈道,他哪会嫌少,他娘的辛苦血汗钱,做儿子的怎么会用得心安理得。
“儿子啊,我知道你夹在妈与你媳妇中间不好做,做房子的事如果我提前知道个信儿,我也会阻拦下来,既然已经开始做了,我也不好打破,那样不吉利。我明白你媳妇儿不舍得做房子的钱,妈没本事,年纪大了还拖累你们,这点钱今儿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妈睡不安稳。”
葵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一堆,强迫威胁他把钱给收了:“妈这辈子,就像看到你和宜芙好好的,两孩子平安长大,百年以后去见你爸,我也不惭愧。你媳妇主意大,你就多让让她,这人哪,一辈子不容易,吵吵闹闹一生就过完了,有个人跟你争吵是福气,你可要惜福。”
这话说得有些遗憾,苏宏宁听出年轻守寡的娘掩藏了多年的无奈。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在葵花的脚边:“妈,是我没本事,是我不孝!让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操心!”
葵花赶紧把便宜儿子搀扶起来,不断的安慰他,要他和老婆的关系处理好,心中却在暗爽,便宜儿子还挺有骨气的,心地也不错。葵花给他送钱这一手,算是紧紧的把儿子抓在身边了。
因为家里的牲口都卖掉了,没有什么牵绊她的事情,所以苏宏宁一定要她在县城里住一阵子,葵花半推半就答应了。
反正她把那些生物卖掉,除了拿钱给便宜儿子,最重要的还是要到城里来住。给她留下的时间不多,不来膈应樊宜芙,那怎么挑起矛盾呢!
当天樊宜芙很晚才回,手里还打包了一袋小吃,她对丈夫还是不理不睬的,看到突然出现的葵花只是愣了一下,轻轻的哼了一声,牵着阳阳进卧室睡觉去了。
罕见地没有发脾气,吵闹,丢白眼和出言讽刺,她的脸上甚至有淡淡的满足的微笑。
葵花心里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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