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说罢,外侧众人似是冻的不轻,竟无人有异议。也是好笑,这几日整个金陵城都在传言才俊们宴请君子,如今见了,却被冷寒打败,还不如女郎娇娇们热情。
见无人有异,君子转身推门而入。舫内主仆二人见君子染雪而进,一齐起身,君子似是无谓,轻声道了句:“无碍。”听见君子说这话,王羡鱼嘱咐桑果上前伺候的话便梗在喉咙。
君子方一坐下,有人声音朗朗,问君子:“曾有传言君子路过荒芜贫瘠之地,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着财物予之。且落脚三月有余,广传儒学之道。”
此等传言在场众人皆是听过。闻言无人做声,等那人继续说下去。
那人继续道:“贱民之众,君子薅心血养之,何为?”君子对贱民耗费心血,意义何在?
闻言,君子面色不变,回:“悦之!”我高兴!
王羡鱼一愣,倒是身侧桑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虽说桑果立马敛了表情,但已经引得王羡鱼笑开,只不过王羡鱼不敢出声,无声而笑憋的实在痛苦。
君子状若未闻,饮茶而尽。
舫内安静,舫外却是炸了锅。众人噪噪声起,有夸赞君子随性而为,有叹息君子罔顾贵贱。不一而论之语让王羡鱼这艘舫舟更加安静。
君子方才分明是对这问题不感兴趣才随便一答,倒是没想到外侧众人竟能理解出这么多意思。听到的话越多,王羡鱼与婢子越是一本正经端坐,舫内简直诡异至极。
等喧声渐止,君子才出声:“不知王家大郎有何见解?”竟是点名问了长兄,王羡鱼余光见君子依旧还是方才表情,不知怎的竟是看出顽意。
王列未及弱冠,如今还未表字,因此金陵众人皆是称呼王列一声王家大郎,众人听君子点名王列,且方才王列又在外行主人之事,因此众人以为二人熟识,皆是露出艳羡之色。
与王列同舟而坐之人,除王律隐有得色,余下四五人皆是面色各异。王列只做未闻,答:“君子随性而为,何须见解?”
闻言,君子朗声一笑,道:“列小郎,吾知己也。”这已是君子第二次说王列是他知己的话了。王羡鱼与有荣焉,面上丝毫不做遮掩。
王列见君子称赞,不悲不喜,回:“君子抬举。”
君子嗯一声,说:“请小郎入舟一叙。”这话说的不大,外侧仆从却是立马朗声喊道:“主人请王家郎君入舟一叙。”
王羡鱼未有意外之色,但外侧众人噪噪之音再起。嘈杂声中,舫舟缓慢划动,两舟有碰撞声时,门前仆从再道:“郎君请。”
王羡鱼在舫内,听到踩踏甲板之声,知晓兄长过来,面露笑意,轻声道了句:“多谢。”声音轻微,也不知君子有没有听见。
王列开门而进,见王羡鱼在舟内也未有意外之色。王羡鱼见长兄进来,微微一笑,唤了声:“兄长。”
王列进门后一礼,对君子道:“多谢君子照拂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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