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江绛大大咧咧一挥手,将晏怀殊那副卷起来塞到腰间,正对着船夫便打量他的五官,“大叔,放松嗷,我画的很快的。”
晏怀殊已经从深思中抽身,抬眸便见小皇后背对着他,正仔细打量船尾的船夫,手中画纸已经画了大半,赫然是撑船的船夫。
他剑眉微蹙,过去坐着,“我的呢?”
“啥啊?”江绛茫然的看过去,随即恍然大悟,将塞进腰间的画递给他,“给。”
“你让开点,别挤着我了。”她推搡着晏怀殊,“快点快点,我要给大叔画着呢。”
小皇后一脸的嫌弃,晏怀殊眸光微暗,坐回去后展开自己的画像,画中的自己就如同照铜镜一样,真实的好像自己就存在那画里一般。
男人薄唇轻轻勾起,却突然凝固,那船夫的好像是全身来着,为何他只有半身?
唇角的笑容刹那间又消失,晏怀殊剑眉紧蹙着,他最终没忍住,“为何我是半画像?”
“……”江绛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他,是不是她耳朵不好使了,居然觉得这话里带着一股酸酸的醋味。
她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恐怖的念头甩开,“半身画比较细致啊。”
听小皇后这样解释,晏怀殊勉强接受,垂下眸眼再将画看了一遍,随即唇角便轻勾起。
果真,他肩襟上的银叶都画的十分仔细,数量一样。
因为江绛这幅画,船夫热情的带着他们将半座城池看了个遍,最后原路返回之时还说了不少京中八卦,江绛听得十分带劲。
“大叔,您完全可以去做说书人啊。”这嘴皮子贼溜,小包袱抖的不错。
晏怀殊已经上了岸,闻言朝她伸出手,淡声道,“上来,再不走没饭吃。”
江绛抓着他手踩上石阶,走上去后这才对他轻哼一声,“说得好像我没有银子一样。”
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小骄傲道,“看见没,月牙给我备了银子呢。”
等吃完晚饭,花灯集会开始,就是她挥霍的时候了!
这么一想她抓住晏怀殊的手,拉着他一头扎进人群中,“快快快,我饿了。”
小皇后的手很软,捏起来肉乎乎的手感极好,晏怀殊看着东张西望找饭馆酒楼的江绛,反握住她的手扯了扯,“跟我来。”
江绛不解的啊了一声,便被男人带着往身后走去,“我们要去哪儿啊?”
“吃饭的地方。”
跟着晏怀殊走了一小会儿,一家三层木制酒楼便出现在江绛的视线中。
初秋天黑的早,眼下这个时辰太阳已经落了山,酒楼门前挂着两盏通红的灯笼,江绛踏进酒楼之后便新奇的抬眼打量,直到跟着晏怀殊上了楼,还在好奇的张望。
晏怀殊斟满一杯茶,轻啄一口,凤眸望向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的小皇后,“一家酒楼而已,有甚好看的。”
“我没见过啊。”江绛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晏怀殊闻言愣了一下,脑海中莫名想起南岭信中所描述的小皇后。
沉默寡言,喜静,在藏经阁一呆便是一天。
小皇后这独特的画技是谁教的?
男人那双深邃的凤眸微眯,一瞬间所有疑惑全都涌了上来,静庵山下是座县城,不可能连家酒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