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寺突然推开了包厢的门,一如既往地捧了杯由库拉索、血腥玛丽、红牛掺和到一起的大杂烩鸡尾酒,死神。
神尾枫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师兄,总觉得他那副眼镜与这身强体壮的躯体不太搭配。
飞机头、络腮胡的形象,以及战术背心、厚底圆头靴,看上去就好像肌肉增生版的利刃出鞘里的外籍狙击手——雷克明。
濑户礼撩开遮住眼睛的字条,半开玩笑道:“谁敢喊你啊,这阵子整天跟媳妇儿说悄悄话去,神龙见首不见尾,都以为你不来喝酒呢。”
“今天这顿酒,必须得喝。”奥寺扶了扶镜框,举起那杯絮状猴脑的鸡尾酒,“既是敬死去的富江椰子,也是敬那些冤屈无法得到伸张的、无辜的人。
虽然法律没能及时惩治惠理桦,但另一名杀手执行了这份正义。单凭这个,我还得敬他一杯!”
在场刑警们一阵沉默,倒是酒量差劲的日野聪借着酒劲说道:“惠理桦这种人渣被杀,虽然咱们做警察的面子上没光,但的确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就算最后能将他送进监狱,以和国死刑审查的严苛性,区区一条人命,顶多判他个无期,白让这老畜生得了便宜……”
濑户礼也放开了胆子道:“没错,一个杀人犯干掉了另一个杀人犯,他做了我们在场所有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算富江椰子的救赎者。
尤其是和国死刑复核愈发严谨,除非是罪大恶极或引起重大社会反响的案子,否则惠理桦这样的杀人犯,能在监狱度过一个不错的晚年。”
神尾枫一起跟着暖场,接过话去,“说实话,这惠理桦虽然死的有点离谱,但愈发激起我对那名杀手的想象了。一个浑身充满罪恶的人,代表法律制裁了另一个充满罪恶的人……
咱们从警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碰上啊,这案子要是能破了,说不定能选入世界犯罪研究史,咱们这拨办案警察也算间接青史留名了。”
师兄弟四人将话题拓展起来,其余刑警们也都没了顾虑,原本作为警察的立场,不该对罪犯有任何褒贬的情绪,但既然喝酒喝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关门天南海北的聊吧。
聊了一会儿,鹫尾萌香突然拉着神尾枫问道:“我上次听谁提到过,说是高濑文那案子,高濑文跟园子夫人疑似有地下恋情?真的假的啊?”
濑户礼在一旁插话道:“堂堂社长夫人能被绑票,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个大概,又是个野狗跟金丝雀儿的故事呗,八成这对男女年轻时候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苦命鸳鸯,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
只不过后来呢,园子夫人没能像祝英台那样坚持化蝶,而是嫁给了家财万贯的财阀马文才——铃木贵志。
就这样,梁祝的爱情演变成了貂蝉被迫嫁给董卓的故事,而我们的主人公,退伍兵高濑文就效仿吕布,以万夫莫当之勇在警方层层包围下,勒索赎金,顺带着打算带着前女友远走高飞吧。
只可惜园子夫人难产死掉了,不然的话,故事也许会有另一个结局。强调一下,以上是我瞎编排的,可别往铃木社长那里打小报告哈!”
女人的八卦心是无穷的,向来少言寡语的绘梨佳追问道:“那这样的话,园子夫人怀的孩子会不会……也有问题?”
鹫尾萌香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错,依我多年追剧的经验,这孩子八成就不是铃木社长的,要不然他连两亿现金都交不出来?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没准儿,就是高濑文跟园子夫人的呢!”
八卦是具有传染性的,包厢内的诸多女刑警对鹫尾萌香的看法深信不疑,对已经魂归九天的死鬼高濑文纷纷感到同情,流露出女性独有的慈悲与温柔。
“神尾刑事,你脑袋最好使,这八卦最初好像就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吧,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