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觉寺那个案子,是顾景淮在查吧?”
“是。”沈云卿点头:“因为当时是顾将军与我一起发现的那些孩子,他对整个案子的情况比较了解一些,所以后来副将就直接将这个案子交给了顾将军去查。”
太后点了点头:“查得怎么样了?”
“昭觉寺带回去的那些和尚都一一审问过了,从目前审问出来的情况来看,昭觉寺那些和尚,都是凶手。”
“都是吗?”太后目光沉沉:“所有的和尚,都参与其中?没有例外?”
沈云卿在心中将这个问题咀嚼了一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啊……倒也有例外的,昭觉寺那位戒妄方丈,好似全然被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从目前审问的结果来看,是这样。不过我和顾将军都觉得,整个寺院的和尚都参与其中,戒妄方丈作为一寺方丈,却毫不知情,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也兴许,是那戒妄方丈藏的比较深。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还不知道,还没有查到的。”
太后抬起眼来,笑了笑:“也不一定,那么多人,瞒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太后笑容意味深长:“且,那昭觉寺在这皇城之中,城中的权贵那些,十有八九,都是去昭觉寺中上过香的,与那戒妄方丈,也都有些交情。”
“你刚刚回宫,很多事情不甚清楚,顾将军也年轻气盛。哀家也是看在,你是哀家亲孙女的份上,所以提醒一下,这城中世家权贵之间,弯弯绕绕利益纠葛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事情啊,要懂得……适可而止。”
沈云卿一脸的茫然:“这城中世家权贵弯弯绕绕利益纠葛,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太后笑了笑:“这句话,你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顾将军,他自然就明白了。”
“哀家也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一声,有些东西,虽然已经溃烂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别人去动,因为动了它,弊大于利。”
“顾景淮还年轻,他在朝中根基尚且不稳,做很多事情都只凭着一时意气。可是,他慢慢的,就会明白,没有人,能够独立于世。太过特立独行,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以后,你也会和顾景淮成亲,你们会有孩子,你和孩子,会成为顾景淮的软肋。到时候,如果他还学不会随波逐流,苦的,只会是你的和孩子们。”
沈云卿咬了咬唇,眼神七分茫然三分慌乱:“我……”
太后笑了起来:“你就这样告诉顾景淮,顾景淮就会明白的。”
“嗯……”
从太后那里出来,沈云卿脸上怯怯的模样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冷漠。
太后这样关注昭觉寺的事情,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让顾景淮适可而止,既然已经查出了凶手,就不要再继续深挖下去了。
深挖下去,可能会触及,让顾景淮连自保都难,甚至还会连累她的人来。
沈云卿冷笑了一声,看来,那位戒妄方丈,果然不简单啊。
难不成,后面的人,是……太后?
沈云卿在心中暗自盘算了片刻,才抬起了头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