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低着头道:“没几日,我想念母亲,一到皇城,就叫人安排入了宫。”
这他倒是没有说谎,之前沈云卿将他带到皇城之后,没多久,就将他带进了宫。
他在宫中的确见到了太后,可是却也见到了沈栩庆。
知道了,她还有一个孩子,他们一母同胞,同日所生,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身份和人生。
一想到这里,柳栩行心中愈发委屈。
“母亲。”
柳栩行踟蹰了一阵,终是走到了太后面前,抬起头来看向了太后:“母亲回到宫中这么久的时间,母亲有想过我吗?”
太后微微扬了扬下巴,她都已经六十多了,早已经过了整日里将想念挂在嘴边的年纪。
且……
魏帝之前,就是因为元后之事,与她生了罅隙,她更是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自觉自己对柳栩行的训练,都是可以称得上严苛的,便是不希望他被一些不必要存在的东西所阻碍。
“我很久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你每日要紧的,是好好的看书练武学习治理天下,而你却整日想念的,看来还是给你布置的功课太少了,让你太闲了。”
柳栩行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只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微微有些酸,眼眶也有些红了。
母亲虽然在清宁城中陪着他长大,可是对她却极为严苛。
在有人的时候,他不能够叫他母亲,不能够与她有稍稍亲密一些的行为,不能够向她撒娇,不能够向她诉苦……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
等着他的,只有日复一日的训练,看不完的书,写不完的字,说不完的政论。
他原本以为,这天底下的孩子与母亲,都是那样的。
可是后来他发现,不是的,私塾里面有家有母亲的孩子,与父母都不是那样的。
他又以为,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因为她是太后,所以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她是太后,所以不允许和孩子亲近,不允许她对他笑。
可是后来他入宫见到了沈栩庆之后,才发现,也不是这样的。
她对沈栩庆就很好,不会要求沈栩庆看书写字练武,对沈栩庆极尽宠爱,要什么给什么,会对他笑,会同他轻声细语的说话……
柳栩行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太后,眼眶通红一片。
太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一些:“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哭了吗?”
“是谁教会你,动不动就哭的?”
柳栩行闭了闭眼,有眼泪就落了下来。
柳栩行紧咬着牙关,半晌才开了口:“我先前在宫中见到了一个小孩子,与我一般大小,别人都叫他六皇子,他长得,和我倒是有些像。”
“我看见母亲你对他笑,同他说话。”
“有人告诉我,六皇子,其实并非是皇帝之子,而是母亲你所生,是与我一同出生的孩子。母亲,这……是真的吗?”
太后猛地瞪大了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