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翁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驼着背,手里拄着拐,一双瞎目无珠,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在看着自己。
管家哆嗦着说:“回老仙翁的话,我也是听说,真的假的不敢确定,但天星观在禾城颇有声望,一般人也不会拿天星观和张道长的事出来乱说。而且,禾城和附近几个地方的宫观庙宇都有动静,想必是真的。”
邵居翁哈哈笑道:“天师府!天师令!哈哈哈哈……”
他说着转身,用拐杖在赵晨阳肩上敲了敲,问道:“天师府号称道门祖庭,天师令为天下道门所共遵,你说,我这个老东西,要不要去啊?”
赵晨阳吓坏了,连话都说不连贯,说:“要……要……”
“嗯?”邵居翁一板脸,“你是说,我要听从天师府的号令?”
“不,不不,不要……”赵晨阳连忙摆手。
“什么?这么好的对付李沐尘的机会,你让我放过吗?”
“不不不……”
赵晨阳吓得脸色发青,浑身僵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邵居翁刚来赵家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对方用手里的拐杖,生生把几个保安的血给吸干了。
“仙翁,”赵四海拱手道,“天师府捉拿李沐尘,未必能敌,仙翁可以出手帮帮他们,想那天师府,也会感激仙翁的。”
邵居翁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拐杖从赵晨阳的肩上拿了下来,说:“还是你会说话。”
说罢,身影一闪,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赵家父子站在那里,久久不敢说话。
赵四海只觉得背脊发凉。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请了个吴贤来,如今这邵居翁已经俨然把赵家当成他的家了。
赵四海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邵居翁除掉李沐尘,这样他就可以取代林家,成为真正的禾城第一世家。
然而,他又隐隐有着另一种相反的期待,希望李沐尘干掉邵居翁。李沐尘在,顶多就是让林家压一头。可邵居翁在,随时可能让赵家灭族。
他忽然闻到一股骚臭味,往旁边的赵晨阳看去,才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
北溪山庄的门外忽然来了许多人。
这些人十分奇怪,有道士、有和尚,也有一身练功服的武者打扮。
保安还以为是来强行化缘的。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一些人打扮成和尚或道士的模样,说自己是某某山某某宫的,因山火烧了宫观,需要重修庙宇,前来化缘。
或者干脆就顶着普陀山九华山武当山等等名头,说是那里的出家人,路经贵宝地,前来结善缘,那块佛牌或者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让你出钱买。
有钱人家碰到这种,只要不是假的离谱的那种,一般都会给点。碰上个能说会道的,说不定还会请进去。
但这种大户人家,一般保安都会挡掉,化缘的人要见到主家是很难的。
若是挡不掉,那就是保安失职,主家或许不会怪罪,但管家和保安经理可不是什么善人。
何况,像今天这样,僧道俗一起来的,保安还没见过。
保安一驱赶,那群僧道就更来势汹汹了。
“看看,果然非善人之家,连个保安都这么凶!”
“别跟他废话,冲进去抓人!”
有人就把保安一把推开,一群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