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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走出的缭则对着使者深深鞠了一躬:
“吾家公子惊闻关中狄戎内乱,认为机会难得,今日一早便已率军西进矣。”
子奔此刻已是两眼无神,痛恨虢公忌父的使者为何如此之晚才抵达潼关;不止是瑕邑之军,甚至连柏谷、桑田之军也都跟着出了关,五千多骑一齐奔跑,当真惊天动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甚至原本的潼关守将纠亦带着潼关之内少数能骑马的步卒也背上蹶张弩一块出击,只留下缭在潼关之内主持大局。
此刻别说虢公忌父所派使者的马匹全身上下冒着白气,显然已然疲累不堪;即便想出关追上郭猛,关中平原苍茫大地,没有向导带路,又该赶往何方才能追上大队人马呢?
更别提大军已经出关逾四个时辰,只怕要追上也相当不易。
此刻的子奔,只能寄希望郭猛所部打个大败仗,最好连子英也一块折在阵中,如此世界便清净了。
只是,郭猛真会如其所愿么?
……
“公子,吾等已接连跑了一日一夜,已有不少人掉队,是否让大军停歇一番?”
“肥,此地离荡社之戎冬宿营地尚有多少里地?”
“顶多二十里!”
尽管肥对郭猛直呼其名极其不满,然而此刻并非发火的好地方;而令肥安心的是,老父亲仲通在接到儿子亲信的口信后,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发动整
个部落男女老幼,一块向荡社之戎冬宿营奔来;只是方才部族前锋在黑夜中险些与郭猛大军互认为敌军打起来。
好在肥和手下及时发现对方乃是自己部众,这才不至于自相残杀。
“白羊部所有勇士随吾前来,务必射杀敌人侦骑,勿令其回去报信。”
老丈人仲通很快便看到自己的女婿;哪怕在黑夜中,手举火把的瑕邑骑兵看的并不分明,但是黑黝黝一大片仍旧让这位老丈人暗自心惊不已。
“女婿这才一年时间,如何练起如此大军?”
心中也是诸多侥幸,幸好早早与此子结亲,若非如此,如何能在其势力弱小之时雪中送炭,成为其重要臂助?
肥送来的情报,起初仲通并不全信,一年多前瑕邑尚且只有不足一万国人,哪怕紧接着便连破彭戏、大荔两大部落,但是不过有千余骑兵而已,如今却声称将有五千骑兵出击,只怕多是夸大。
然而如今观之,即便有所夸大,至少也有四千之骑,肥所言非虚。
如果说此前仲通认为偷袭荡社之戎胜负之数仍是五五之分,那么此刻其已将胜算提高至七成。
此刻仍是深夜,虽然没有准确的计时,不过天边尚未出现太白金星(启明星),离天亮尚有一定时候,虽然天黑仍不利于进攻,但是更不利于守军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能停歇,一旦天明,荡社便会派出大量侦骑搜索周边,为其牲畜寻找可
供食用的草场。”
既然对游牧习俗更熟悉的老丈人亲口反驳自己庶子的意见,郭猛权衡利弊后,很快便遵从了仲通的建议。
“敌人尚在梦中,吾等必须打起一个措手不及;全军战马快步而行,待吾命令一下,便全军奔袭,先下手为强。”
“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