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何不向姑父求援?”
仲通走后,憋了一肚子问题的子英这才向郭猛提出疑问,相比于郭猛,子英出生所在的温国毕竟距离洛邑不远,对于华夷之别很是在意,更何况自己的嫡亲长兄便是死在狄戎手里,因而对于狄戎绝没有好脸色。
哪怕仲通乃是郭猛的老丈人,且在击破彭戏、大荔和荡社之戎中居功甚伟,子英仍然很不待见这位身上还有浓烈腥檀味的家伙,哪怕仲通拿出的玉碟证明其确实是原周人城邑之后。
尽管子英并非不知道郭猛与虢公忌父关系微妙,但是以瑕邑的底子,若要硬悍犬戎或是乌氏这类动辄控弦之士近十万人之众的大势力,怎么看都觉得瑕邑胜算不多。
因而子英认为郭猛是否应该暂时服软,以换取虢公忌父的宽恕,从而集结起虢国全国大军,如此方有一定希望在战场上击败敌人。
“子英当真以为君父能拉出多少国人从军?”
虽然拜郭猛的战争国债帮忙,虢国财政有较大改善,但是封建采邑制度下,各个城邑出兵多少完全看封地大夫与国君的关系如何,关系一般的封地大夫往往在打软柿子是倾尽全力出兵,而当要啃硬骨头时便只按国君的最低出兵义务要求出兵。
因而相比战国时期集权均已大大增强的七雄,春秋时期的诸侯国能出兵数量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便如虢国而言,一
十三万的国人人口,却不过能集结出一万两千多人而已,碰上要去打狄戎,这数量还得少上一截;若是放在战国时期,如此人口不征出两万人以上不算完,甚至能征召出两万五千人,基本上是现在两倍的兵力。
而如今的瑕邑,若能将击破荡社之戎解救回来的骑奴皆训练成军,那么光骑军便能超过七千,已然超过虢国常规情况下所能动员兵力的一半。
若能将雇佣其他城邑骑兵和步卒,那么加上瑕邑自身的步卒,团结在瑕邑之下的大军只怕便能奔九千而去,甚至破万亦不是不可能。
与其为了虢公忌父多出那点人而放弃指挥权,郭猛宁可只领着自己这点人去作战;毕竟若是归在虢公忌父属下作战,势必要接受虢公忌父偏心于战车兵的布置,忍受虢国大贵族的颐指气使——这何必呢?
若论车战,郭猛自问拍马不及虢国大贵族;但是若论玩突骑骑兵和步兵,虢国自虢公忌父以下,没人的理解比自己深入。
而历史的大势,自春秋晚期吴国蛇吞象差点吞下楚国开始,步兵开始强势崛起;而到了西汉,则是突骑骑兵异军突起——总之没战车什么事了。
战车真正全面复苏,那得等到两千多年后,随着闪电战的实施,终于重新回到主战兵器的舞台上来。
这点,子英也罢,子奔也罢,就算是领着突骑骑兵训练的张飞,也不可能
比郭猛更为明白。
“可是仅就表哥麾下之军……”
“兵不在多,在精!”
郭猛毫不犹豫打断子英的劝谏,因为他已然想出一个克敌的新招数,只不过此时还不便于拿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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