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安安静静的,一时间陷入了死寂,两个人,谁也没开口。
灯光投射在厉津衍身上的剪影将时迦清冷的面容覆盖其中,她没去辩驳,亦没有任何愤怒的征兆,只是隐隐的,她那张脸越发的冷白。
“说话。”
厉津衍伸手捏住她的脸,让她垂下的眼眸,被迫的迎上他的视线。
时迦看着他,黑白的眼睛透彻清明,像是能犀利的直直的看穿人心,她的瞳孔映着他的面容,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一点点的化为冰霜,彻底的冰冷。
她咬着唇,脑子内乱成一团,她焦躁,头疼,可她却没让自己在这一刻发狂。
“放手……”时迦喉咙发涩,心一点点的下沉,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开始一点点流逝,她想要去抓,可空空的手掌只能抓着衣角沉默。
“时迦,你很好……”厉津衍的声音冷的令人发颤。
时迦的睫毛颤抖了下,张嘴:“你弄疼我了……”
“就现在,把话说清楚。”
男人弯下身,整个人逼近她,他的掌心捏着她的下颚,大拇指指腹一点点,一下下的摩挲着她的唇,他的指腹温热灼人,而她的唇,那么冰冷的彻底。
“你说,把这八年来,你欠我的交代,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
“时迦,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一个男人的生命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个意外,意外的就那么死死的扎根在他心底的女人,时迦之于厉津衍,便是八年前那个彻底的意外,二十七岁以前的厉津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当年的他,还来不及撕下这个女人的伪装,便被她驱逐出了她的世界里。
他用了八年,来沉淀这份意外。
可当她再次闯入他的视线的那一秒,八年已经形同虚设。
时迦合眼,不去看他的眼睛。
耳际是他粗粗的呼吸声,他的气息很躁乱,和她那被遏制的心一样躁乱。
“回答我!”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时迦偏头,避开他的呼吸。
脸颊的疼痛加深,厉津衍捏住她下颚的手加重:“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时迦耳膜嗡嗡的难受,她四肢冰凉的有些麻痹,喉咙一哽,回答:
“八年前的一切,我只当是一场梦。”
一切都是梦……
厉津衍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唇抿着,那一秒,他彻底的选择了沉默,而那双眼睛内的情绪开始变化,就好似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存在。
突然——
手机震动声突兀的响起。
时迦睁开眼,看他。
喉结滚动,男人的手在她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松开,最后脱离。
厉津衍掏出手机,转身,短暂的几秒,便彻底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时迦整个人有些脱力。
心脏抽疼的一下,她唇瓣颤抖,一片惨白。
打开大门,走出去,关门,转身。
外头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落,空气中湿湿冷冷的冰凉,她迈出脚步,又突的停下,随即瞄了一眼门口的伞筒,走了过去。
- - - 题外话 - - -
咳咳,其实厉先生对时迦来说,是罂粟,是有毒的,时迦对厉先生的感情其实已经有很微妙的变化了,说到底,时迦的心理是非常矛盾滴……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这样子的。